「你来干麽？」
放学，当我来到烹饪教室时，里头的社员脸上表情全部充满疑问，不知道我来做什麽。
讲台上的余甄还记得我，她毫不掩饰自己不喜欢我的情绪，直接吹胡子瞪眼睛，不客气地质问我。
从她们的表情，我明白了一件残酷的事实，秋老师根本没有跟余甄她们打过招呼。
我早上还特地问过秋老师，他为什麽要骗我？
「烹饪教室严禁非社员进入，出去。」余甄鄙视地说着。
拉紧书包背带，我依然站在原地，要直接离开去找秋老师，请他带我过来吗？
不对，一开始走後门的我就不对了，如果这时候再找秋老师来，以後在烹饪社的日子还要不要过啊。
「我、我是烹饪社的社员。」
余甄翻白眼，「我记得你，考试时根本来不及动作，出去吧。」
她不再理会我，继续跟烹饪社社员讨论下学期社团展览的注意事项，被这样刻意忽视，还有社员们若有似无传来的嘲笑眼神，都让我无地自容。
可是，若我这次退缩了，那往後遇到相同情况，是不是我也会退缩？
其实我想的没那麽复杂，只是觉得既然我都可以出来自己住了，这种小事情就应该要有办法解决才是。
况且就算是走後门，我还是通过了考试，我只是请求秋老师网开一面，我并不是没有经过测验。
所以我没有听从余甄的话离开，反而是踏入烹饪教室，不理会其他人的眼神，将书包放在後方的架子上，顺手拿起一旁的围裙，找了张还有空位的流理台站着，抬头挺胸地看着讲台上的余甄。
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其他的社员也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我。
「我是烹饪社的社员，我经过秋老师的考试後合格了。」
其实现在想想，为什麽当初我那麽坚持要加入烹饪社呢？
真的是因为一个人住所以「很无聊」？还是其实我真的很喜欢做菜？
那时候的我没想那麽多，只是一心想加入。
但多年後我回想起来，最大的原因可能是，那里最有家的味道。
厨房里所散发出来的食物香气，最能代表一个家庭。
所以我会喜欢烹饪，就是这个原因。
虽然当时的我并不知道。
总之，我怀着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勇敢回望余甄，她表情难看，指着我问：「骗人，秋老师怎麽可能让你加入！」
「我没有说谎，我拜托秋老师给我考试机会，秋老师答应了。」只是扣掉威胁的部份，「那天在空中花园，你不是也看见我跟秋老师在一起吗？就是那时候秋老师答应我的。」
余甄瞪大眼睛，她回想起当时的确看见我在那里，「我去问秋老师！」说完她还真的就要离开。
「社长，我有入社申请单，有秋老师的印章，这样可以证明我没有说谎吧？」难怪那时候秋老师要给我单子，原来是这个用意。
可恶，老师还这麽怕事！
余甄半信半疑走过来接过单子，最後面色铁青地将入社申请单往一旁的柜子塞去，她瞪着我的眼神很不友善，站回台上後，她才说：「烹饪社多了新成员，叫什麽名字？」
「一年K班，倪苗。」
「狸猫？」意料之中，我听见了有人这麽说，接着一些笑语声响起。
「那依照以往的方式，开始练习吧，我们要为下学期的社展开始做准备，每个人都要负责，知道吧。」余甄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动作。
我所站的这组流理台上放着青菜，没有社员跟我说该做些什麽，像是被所有人无视般。
但我可不能在这里退缩，既然都来了，就必须厚着脸皮才行。
於是我拿起青菜往一旁的洗手台走。
「你干什麽？」余甄走到我旁边。
「洗青菜。」
「不用。张奕欣，你来洗。」余甄叫了跟我同组的马尾女孩姓名，她跑过来抢走我手上的菜篮，瞪了我一眼像是在骂我「没事找事做」。
我对这个女生的脸有点印象，当时烹饪社入社甄选的时候，她就是煎了颗蛋王之王的荷包蛋女生。
「那我要做些什麽呢？」
「你过来前面，再测试一次，我要鉴定你的能力。」余甄走到前方的小流理台，而我犹豫不前。
「快啊，在干什麽？」见我踌躇，她又回头唤了声。
我的料理有缺点，很大的缺点，我知道。
所以即便味道没有问题，我也不敢贸然「展现厨艺」。
「我……今天就不能只先见习吗？」
「什麽？」我讲得小声，余甄却回得老大声，其他烹饪社员手上切菜、热锅，耳朵倒是张得很大。
「我是说……应该有个什麽制度吧？例如一年级不能下厨，只能帮忙摆盘、切菜、洗菜之类的。」我是这样打算的，先在烹饪教室做这些事情蒙混一阵子，利用其他时间多加练习，等到外观不再那麽失败後，再开始动手。
不过余甄却勾起嘴角轻蔑地笑了：「你还会在意长幼有序这种事情？」
我噤声不语。
「过来！」余甄很不客气，但我可以理解，要是我是社长，也会很不爽这种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