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倾听是所有人一生中必学的课题,不是光听未倾的倾听而是细心靠往说话者的心去听,就算对方在你眼前未说只字片语也能完全明白的倾听.
女孩望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愣了一会,才终於明白此刻的情况,她又迷路了……这大概是这个月第五次了吧?她生来便非江湘镇人,虽然在这也住了几年
却还是不怎麽熟悉这儿的路,更别提五年前那件事爆发後根本没有村民愿意热心帮忙她了,只因她是个背叛的证明,一个男人背叛女人的证明.
她坐了好久好久,从午後炙热的明亮到入夜後渐凉的暗黑,她丝毫未错过.就这麽傻傻地等着另一人的出现,只有那人才知道她在哪也只有那人才真正关爱着这样罪孽的她啊.
「许愿──」直到女孩手腕上的表跑至十一时她总算等到了,一个从路灯照不到的黑暗小巷朝她直奔而来的傻子,许愿抓了抓被几只蚊子咬肿的胞抬头望着对方傻笑了起来.
「姊……」「姊个屁阿,你到底在这做什麽啊?成天都迷路,不是早给过你地图了吗你这白痴!」宋凡心瞪大双眼狠狠的痛骂起这不停憨笑着的妹妹,只是当她停下连动不止的嘴她的眼竟掉出一颗比一颗斗大的泪珠,满是汗水的身子从原来的紧绷站立到後来的放松蹲下,宋凡心颤抖抱头痛哭的模样是其他人从未见过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怕你掉进田里的阴沟爬不起来就这样走了,笨蛋笨蛋!宋凡心未诉说出的话语一字未漏的打在许愿心上,她弯起眉甜甜地笑着,只有在这时候她才能轻易打进姊姊的世界中,也只有这时她才明白姊姊对她的恨意有多浅爱意有多深.
许愿牵着这颤抖不止的女孩晃了晃手,温柔的道:「姊姊,我们回家好不好?」
「啪──」一切是怎麽发生的?许愿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见原本紧牵她手的姊姊狠狠被打了一掌跌坐在地,嘴角微微渗出的鲜血,看来力道不轻.许愿着急的想向前解释,母亲却拉住了多事的她担忧的抚着她的发丝,问她是否被宋凡心
伤害了.
许愿凝视着许柔秧的眼,她不能理解的皱起眉来不明白为什麽母亲能任由父亲在旁打骂姊姊,却又如此心疼的问着自己今天的事.回眸,许愿见着女孩脸
上的神情时不禁腿软,那是恨,恨到骨子里难以抹去的伤痕,一切都是她害的、一切都是她害的!
「夭寿喔,哩是起笑喔?一是凡心捏,哩哪耶趴耶落欣阿?(夭寿喔,你是疯了喔?她是凡心耶,你怎麽打的下手?)」正要拉下铁卷门关店的阿玉婶一见宋家门前打骂的场景,吓的赶紧冲上前扶起根本无意反击的宋凡心。
「阿玉你别管,我是在教孩子!她已经被你们宠的不像话了,今天问她小愿为什麽还没回来,她什麽都不肯说就离开家里,我看八成是她欺负小愿小愿才不敢回来。」宋伟仁先入为主的偏见听在阿玉婶耳里只觉可笑,她也不先替宋凡心辩护,就直接拉了拉站在一旁默默不语的许愿出来,紧拉着女儿的许柔秧也不好不给对方面子,只能松开双手任阿玉婶拉离他俩。
「来来来,哩工吼哩爸灾金娜哩耶粽空(来来来,你说给你爸听今天的状况)」「阿玉,你这是做什麽?小愿今天失踪一天也够累的。」宋伟仁怜惜的望着脸色惨白的许愿,赶紧示意妻子陪女儿一同先进去。
「啪──」「……阿玉?」瞬间又重又急的一掌就这麽打在宋伟仁颊上,他直到过了两三秒後才总算反应了过来,打他的人不是别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刘玉青。
「我以为这五年够你反省的了,没想到你还是只护着这狐狸精完全不顾凡心!柔悦的死不够让你清醒,那凡心呢?凡心困在那件事中走不出也不够让你明白你做错了什麽吗?我真为柔悦不值,妹妹和丈夫通奸就算了,连唯一的女儿留下也要被人糟蹋!凡心走。」
最後一眼宋凡心失神的与父亲相视,一切又回到充满噩梦的那晚,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