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上扬的嘴角，取而代之的是──眼泪。
有多久不曾看过他了，三年了呢，真久。
他好像又变高了，表情还是和以前一样那麽冰冷，那漆黑的双眸还是和以前一样那麽吸引人，一切的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
只是，我们的关系不一样了。
我以为，三年的时间够久了，我以为我可以很自然地面对他了，没想到心绞痛的厉害，痛到无法呼吸，快要窒息。
「羽！」最後的意识，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我好想你。
真的，好想好想。
「她怎麽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季辰空被罗晨羽吓出了一把冷汗，焦虑的来回走动，最後索性坐下，握着她的手，眉头深锁。
「大概是看到你刺激太大，毕竟她这三年太常进出医院。」炫修双手还胸，靠在墙上，语气平淡。
「炫修哥，小羽羽没事吧？」澄涵拉着炫修的衣角，不安的问。
恺杰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将澄涵抱着，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分不清自己爱的是谁，是我不愿承认，才害你吃了那麽多苦，羽，对不起，我错了，你赶快醒来好吗？我会用我剩下的人生好好的补偿你，绝对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季辰空深情款款地对着昏迷的她不停道歉。
「不要、不要…你回来…不要和她走……拜托，不要又丢下我一个人…」罗晨羽皱着眉，额上布满了细汗，小嘴喃喃的说着梦话。
听见她的梦话，季辰空更加心疼，此刻才更加的明白自己伤了她有多重。
「别怕，我不会走，我一直在这里。」季辰空炙热的目光紧盯着她，似乎怕一眨眼她就又会消失在他的眼前一样，握住她的手更加用力。
「羽，对不起。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才明白原来我爱的人一直是你，是我不愿承认，伤了你这麽深，真的很对不起……」
凝视着三年不见得容颜，原先圆润的脸蛋如今已变得消瘦，令他揪心不已。
看着这一幕的澄涵，冷声地对他说：「我们出去外面谈谈。」
见他没有行动，原先沉默的恺杰也出声；「让她休息吧！」
待三人离开後，房间有变得空沉，而床上的人而睫毛轻颤，滴下了一滴泪。
「你是真的想清楚了？如果你还想清楚，那麽现在立刻！你马上滚！我不可能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你伤害！」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季辰空，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撕裂成碎片。
「我已经想清楚了，不然我也不会来这。」相较之下，季辰空冷静许多。
「你确定？」
「确定。」
他坚定的眼神及口吻让澄涵不禁愣住，然後道：「要、要是你在辜负小羽羽，我绝对会把你丢到海里喂鲨鱼！」
「知道了。」
「记住你现在对我们说的话，要是再一次，我也不会放过你。」恺杰淡淡地看着季辰空。
开门的细微声响，让原本想继续谈话的三人转向声音来源。
「小、小羽羽？你怎麽起来了？」澄涵紧张的要往我这走来，却差点跌倒，恺杰赶紧伸手扶她一把。
反倒是他，已经暂定在我面前。
「怎麽穿这样就出来了？」静静的看着他的面容，看到眼神的着急、语气里的宠溺，这都是对着我的吗？
「……」静静地望着他，我没有哭也没有说话。
「…先披着吧！」脱下身上的夹克批在我身上，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就像偷穿大人衣服一样，显得非常宽松。
当他准备牵起我的手时，我向後退了一步。
我不知道我怎麽了，三年来多想念他，多希望一睁开眼他就在身旁，现在他真的在我面前了，我却退缩了。
他尴尬地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转头叫澄涵来扶我。
「小羽羽，你还好吗？嗯？怎麽瘦了这麽多？哥虐待你吗？没让你好好吃饭对不对？」坐在米白的沙发上，澄涵握着我的手紧张兮兮地问。
「……」没说话，只有摇摇头。
「喝一点热茶吧！」恺杰不知何时从厨房端来一杯热茶放在我面前。
我没有任何动作，而时间彷佛被冻结。
「羽，你……不想见到我，是吗？」蹲在我面前，眉头紧皱的他，语气里有着浓厚的悲伤。
我没有任何动作，只见他轻叹了一口气，倏地起身，淡淡地丢下一句「既然这样，我走。」就消失在门口。
「小、小羽羽，怎、怎麽哭了呢？嗯？乖啊！不要哭。」我，哭了？澄涵手足无措的抽了好几张卫生纸，胡乱地帮我擦掉眼泪。
「你还爱他。」眼神直盯着我，语气坚定地对我说。
「是真的吗？恺杰他说的是真的吗？嗯？小羽羽你说阿。」澄涵紧张兮兮地盯着我。
「…或许吧！三年了，我没有哪天停止不想他。但是当他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却吐不出半句话，我有好多好多话要问他，想问他真的不曾爱过我吗？给我的温柔、体贴都是因为她没办法接受吗？就连葵也是因为她不能养所以才买给我养的吗？我…真的只是…替代品而已吗？……」泣不成声地看着他们，恺杰眉头紧皱，澄涵则是慌乱的擦着我的泪。
「小、小羽羽，不要哭了啦！小空空他想通了，他真的是爱你的！只是、只是他太晚察觉而已！」澄涵拍着我的背，顺我的气。
「不可能。」这句话不仅说给他们听，也是说给我自己听。
如果他真的爱我，他就不会拖了三年的时间，连一次，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甚至连一封简讯一通电话都没有，更不曾在哥那里听过他曾找过我的消息。
一次都没有，代表的是──他不爱我。
因为我只是，替代品。
眼前的世界好模糊，我好累，想在休息一下了，可以的话，希望永远都不要醒来。
这世界，太过悲伤。
这世界，没人爱我。
这世界，不需要我。
我的身边，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