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
踏着黑色细跟短靴,左手拖着身後的黑色行李箱,右肩背着一个琴型黑盒,修长的身形直挺着,像似习惯了不觉得重,一路目不斜视地走向──Y机场大门。
飞机的升起降落,在一片蔚蓝上留下几道残痕。
艳阳天。我最讨厌的天气。
听说,隔空用手抓飞机,然後把抓在手中的「机影」吃掉,之後许下一个心愿,抓完一百架,也吃掉一百架,你许下的心愿就能成真。
那如果我天天守在机场吃飞机,我的心愿......是不是就能很快实现了呢?
但,也只是如果。
我没有天天守在机场,只有天天站在顶楼等飞机,每抓到一架就立刻将它塞进嘴巴里,也许下了无数次的心愿。
在那三百六十五天里,我抓了不只一百架的数量,可那些我所许下的同一个愿望,最後仍没有实现……
很蠢。
可是……
当我们已经走到无计可施的地步後,我们只能盲目尝试。
「听说」,都是骗人的。
摘下挂在鼻梁上的紫墨镜,左右巡视着停在不远处的几辆计程车。
多数司机倚靠在自己的摇钱车上,像是在寻找猎物般,紧盯着出入机场门口形形色色的人们,少数的司机则随缘的坐在驾驶座上,等待顾客上门。
我看了一台比较顺眼的计程车和比较顺眼的司机,继续拉着仅放重要随身物品的行李箱,往那个方向走去。
将行李箱放置後车厢,只背着肩上的黑盒,坐进副驾驶座的後座:「麻烦M区,谢谢。」
「了解。」头发没有秃头迹象的司机,面无表情地回话,然後放下手刹车,打档,前行,动作一气呵成。
看着车窗外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景色,一座座相邻的大楼,阳光折射在大楼玻璃上,反射过来的光让我觉得刺眼。
✈✈✈
喀拉──
回到五年不曾回来的小套房,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习惯性前进,经过客厅,来到了卧房,一尘不染,连床单都换了新的。
一切的一切都和离开时一样,我却知道这看似不变的表面,底下隐藏着的是物事人非。
叮铃──
一道风铃声在这只有我一个人的空间里响起。
听说,那是我和他录下的回忆。
後来,我将它剪短设定成简讯声,从那天後,至今都没有换过。
什麽时候的事情了?我不知道,也不记得了。
不想知道……
也不想记得……
时间可以冲淡,记忆。让某些事的最原始原因,淡忘。
✈✈✈
在许下不只一百次同一个心愿後,在那三百六十五天以後,我离开了台湾,去完成我们约好的承诺。
而现在,我回来了。
一个人出国,一个人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