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一戢鳞潜翼(4.0)
有时候，我们被迫走上应该选择的方向。
卷之一戢鳞潜翼(4.1)
「这是甚麽啊！？」就在众人乘着白虎的风前进的时候，意料之外的遇到了阻碍。
白虎及时转了个风向，让众人安全落地。
阻挡众人去路的是不知道为什麽枝叶突然变得异常茂密的植物。
果然是妖怪吗！？
「你是谁！？」小怪从昌浩的肩膀上跳了下来摆出攻击的阵势。
其他的神将们也竖起了警戒，随时要与对方展开战斗。
「这里不是你们能够通行的地方，快回去，」声音的主人坐在高高的枝头上约莫二十来岁的男性，褐色的眼眸，绑紮成一束的白发，身形与普通人无异，声音沉稳、目光锐利。
「为什麽妨碍我们！？」小怪竖起了皮毛，疵牙咧嘴的说。
被询问的男性没有回答，目光依旧严峻。
「这里的混乱是你造成的吗？」昌浩提出疑问。
然而方才吓阻众人的男性没有回答，也没有展开攻击，只是静静的看着。
「後面在做些甚麽的样子，」勾阵指着男子後方树林在过去一些的区域这麽说。
然後，白虎试图越过男子的防线，但是被阻挡了。
「不采取攻势，只是守备吗？」六合判断。
「硬闯的话我们这边也不会输给他吧，」这麽说的腾蛇倏地恢复了真身。
一直采取守备的男性对於腾蛇突然改变了样子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像是反射性的站了起来，眯起眼睛看着腾蛇。
眼神之中不是对於腾蛇所散发出来的力量带着恐惧，要说的话，是好奇的成分占了大多数。
就像是不能够理解为什麽明明原本是这个样子，但是又为什麽要以白色小妖怪的模样出现一样。
然後似乎是因为这样的仔细观察，男性好像又发现了另外一件事情，「沾染了污秽啊。。。」
卷之一戢鳞潜翼(4.2)
虽说是喃喃自语般的声量，但对於听力灵敏的十二神将已经是相当清楚的声音。
除了腾蛇以外的勾阵、白虎、六合和玄武都不自觉的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腾蛇本身对这样的话语也深受打击，但是却没有退缩。
现在不是应该退缩的时候，否则又会像先前因为对方说了这句话而畏缩，不仅可能错失对抗对方的先机，同时在目前的情况之下，也有可能会让昌浩受到伤害。
比起自己心中的伤害，自己不是早就已经决定了吗？！
早就已经决定，如果是这个孩子的话，那麽即使自己落入地狱也无所谓。
更何况，眼前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
即便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已经深深刺伤自己的心。
没有听见男子所说的话的昌浩则是拿出了手中的符咒说，「我们上！」
「虽是不自量力的人类，不过居然可以操纵这样力量强大的式神也算不错了，」男子这回说话的音量就连昌浩也可以清楚的听见，「不过可不会让你们这麽轻易的通过。」
於是双方展开了对战。
「就像是阿云一样的神力呢！」勾阵在双方的对战稍歇的时候说，「而且。。。」
「那感觉像是纯净的神气，」白虎感受到风中的气息并非过往妖异的混浊气氛，「和阿云一样吗？」
「居然可以跟五个十二神将势均力敌，真是不容小觑啊，」拥有小孩的外貌，但说话非常老成的玄武说。
「我们这边也没有用尽全力战斗吧，」白虎说，「就算不用全力也把这附近搞得乱七八糟了呢。如果可以制造出一个结界来就好，但是不管是天後还是太裳、天空都不在。」
十二神将各自有各自的特性。
以腾蛇为首，勾阵、青龙、六合、朱雀等人都算是斗将，也就是以武力制伏对方的十二神将。
卷之一戢鳞潜翼(4.3)
常常和朱雀在一起的天一、还有明明拥有总是老成样的玄武等神将擅长的是防御。
天後、太裳、天空等神将能够制造出强而有力的结界。
而自己和同属於风的太阴，则是能够倾听风中的讯息，能够把想要传递的消息透过风来传达，除此之外也能够将想要运送的人、物夹卷在风中进行比起一般的状态更为便利的行动。
十二神将说是根据各自的特性，在主人晴明的支配之下，成为当代最强大的式神也不为过。
将来，昌浩也会成为像主人晴明一样的、出众的阴阳师吧。
同时也受到十二神将们的认同，如同十二神将们曾经认同过主人晴明一样。。。
因为被对方说中了自己的弱点，所以一直没有用全力的腾蛇像是突然醒悟般的发狂攻击。
对於四周的破坏自然也加剧了，但是知道同伴的伤痛，所以对於腾蛇的攻击力道没有多加评语的其他在场的神将们这也才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一直都是知道同伴的实力绝对不仅止於此的，不过不需要在伤口上继续洒盐。。。
无须去戳破为什麽同伴没有尽全力的理由。
因为在场的神将们都对於发生在腾蛇身上的事情是采取中立态度，甚至是在不知不觉之中逐渐偏袒腾蛇的。
後者大概得归功於与昌浩相处的这一段对於拥有无限生命的神将们而言非常短暂的时间。
谁会想得到那个与同伴们都处不来的腾蛇居然会对一个人类敞开心扉。
谁也想不到那个与同伴们距离很远的腾蛇居然会与同伴们变得亲近了。
卷之一戢鳞潜翼(4.4)
「如果这是你们的选择的话，」没有办法完全应对奋力攻击的腾蛇以及其他的神将们和昌浩所累加起来的攻势，一直感觉上迎刃有余的男子在感到应对吃力之後，以着非常轻的声音说完这句话之後，就藉着攻击所扬起的烟雾完全消失了踪迹。
就像是利用了周遭的林木与土地遁逃一样。
这个男子名为－芟垂，负责拾叶身边较远处的守备，因为是木土双属性，所以可以在林间、土里自由移动不被发现。
之所以会这麽简单的就放弃了，是因为这在之前就受到了拾叶的吩咐。
「这毕竟是信仰天津神的人类们所居住的土地，不能够过分干涉，这是主君的意旨，」拾叶用一贯的爽脆中带着柔和的声音说，「会导引出甚麽样的结局呢？就让信奉天津神的人们做决定吧。」
芟垂很明白拾叶的意思。
从宇宙洪荒的时代里，从这片土地开始有现在的人们的存在以前就一直服侍着光之巫女与闇之巫女的一族。
神代开始时就已经存在的主祀巫女们并不是纯然的人类，而是与这宇宙中的光与闇产生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存在的存在。
那时候，这片土地上还没有现在的人类们的存在。
然後开天辟地，主祀巫女们随着主君落到这片土地上以後，这才开始拥有了现在的人类的身分。
然後，在过了很久之後，从高天原降下来的神只们将这片土地据为己有，而原本与其他人们一同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国津神，则是在天津神与国津神的纷争落幕之後，隐居在这片土地的隐晦之地。
这片土地的主人由国津神变成了天津神。
也从那时候开始，原本侍奉着光与闇的巫女们因为一开始就存在於这片土地上，被归类於国津神的一方。
卷之一戢鳞潜翼(4.5)
於是，天津神的一方在遥远的地方，那个拥有天孙之血的大和王权称之为伊势的地方，有了一个叫做隐伊势的、侍奉着光明之神的神之所。
与国津神这边同时侍奉光与闇的神只不同，那个属於天津神的隐伊势之处并不侍奉闇之神只，仿若黑暗从来不存在一样。
除此之外，自己所侍奉的国津神这边主祀巫女是神的血脉，但也是普通的人类。
而天津神那边的巫女一开始只是普通的人类，被遴选为侍奉光之神的巫女，同时拥有无尽的寿命，从神代结束的那时候开始就侍奉着光之神没有改变过。
两边都有侍奉着同一个神只－光之神，但却又是如此的不同，
以天照大神为首的天津神，因为天照大神本身闪耀着光芒，於是天津神那边侍奉着光之神的巫女，就仅仅侍奉着光而已，仿若黑暗从来不存在一样。
但是一直以来与被归类为国津神这边的主祀巫女相处的芟垂知道，有多少的光，相对的就存在於多少的黑暗。
忽略这一点，恐怕是要吃苦头的吧。
最佳的例证就是，不久前支撑着这个天津神的大和之国的地御柱，因为人的黑暗之心而濒临崩溃边缘，最後好不容易才获得了解决。
这样的动摇，对於国津神这边是不可能发生的。
因为国津神这边拥有的并不只是侍奉着光的巫女而已，黑暗也被闇之巫女侍奉着。
光与闇寻求两者之间的协调和共处。
只是即使动摇了大和之国的根基，也与自己所侍奉的巫女们无涉。
不单只是因为那是属於天津神的大和之国，所以被认定为国津神的主祀巫女的这一方没有干涉的权利。
也是由於那只不过是黑暗与光明并存的象徵而已。
卷之一戢鳞潜翼(4.6)
有多麽灿烂耀眼的光芒，就有多麽深沉晦暗的幽暗，只有这一点，是亘古以来不曾改变过的道理。
虽然大和之国躲过了这一次的危机，但是没有谁可以保证，持续将黑暗视若无睹的结果，是不是就能够再次安然无恙。
只不过，这并不在自己担忧的范围之内。
因为大和之国并不是自己服侍的对象。
从自己的一族被那隐之神赐予主祀巫女们开始，唯一要做到的事情，就只有服从、保护主祀巫女了。
其余的事情和自己无关。
这一点是无庸置疑，也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
昌浩和众神将们也由於芟垂消失了踪迹，正在四处查探着。
那句话是甚麽意思呢？
抛下了，「如果这是你们的选择的话，」这句话就趁隙遁逃的这个男性的话语是甚麽意思？
而这个不明身分，应该不是人类的这个男性又是谁呢？
谜团难解。
不过少了这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男性的阻碍，昌浩和神将们在原先战斗的地方探查一阵徒劳无功之後就继续前进。
眼下也只能继续前进了吧。
穿越前方的树林後，视野突然开阔起来，还有浓厚的海的味道。
隐藏於树林之後的是一个悬崖，悬崖的下方有着不停拍击着岸边的海浪。
是啊，确实这里是靠海的村庄呢。
虽然村庄距离这片海还有一段不算近的距离，不过村庄确实是海与山的交界之处。
悬崖底下与海的交际之处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正在波动，造成这附近的混乱就是来自於这里吗？
「下去看看吧？」昌浩用的虽然是问句，不过却有不容置否的意味，「麻烦你了，白虎。」
於是昌浩与神将们在白虎的风引领之下来到了这个交界之处。
卷之一戢鳞潜翼(4.7)
「有一个山洞呢，」站稳脚步之後，小怪率先发现在落脚处的附近有一个隐藏在悬崖底下、没有被海水完全浸润的山洞。
「似乎有人类在这边活动的样子，那边是上面的人为了要能够抵达这个位於悬崖底下的洞穴，沿着山壁建筑的楼梯和舖垫的道路吧？」勾阵的观察入微。
「不知道里面会有甚麽，还是小心谨慎点好，」玄武提醒着已然迈开脚步要进入洞穴的昌浩以及为了随时能够展开战斗而从昌浩的肩膀上落到地面上行走的小怪。
「可要提起精神了，晴明的孙子！」小怪有意无意的踩着昌浩最介意的一点说。
「不要叫我孙子！」怒吼完的昌浩也从怀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符咒，以防不时之需。
戒慎恐惧的一行人踏着明显是人所铺设的道路谨慎的前往洞穴之中。
洞穴之中经常是藏着某些东西的。
大概是因为洞穴可以提供的隐蔽性相当的高，也可以遮风蔽噢，同时也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坚固的堡垒。
所以或为野兽的巢穴，或为神只的住所。
除此之外，也因为洞穴中光线不容易透入，於是也经常成为最为神秘的场所。
这当中昌浩最为熟悉的洞穴，大概就是属於一样位於这片出云大地、但是在距离现在所在位置还有一点距离的道反了。
又可称为黄泉比良坂的道反圣域，就是位於某处普通人类无法轻易到达的洞穴深处。
只要将洞穴深处的大岩石封上，只要这道防线不被打破，就自然而然的成为最为坚固的防御。
而道反的防御也并不是那麽容易就会被破坏的。
近两次被侵入都是因为在因缘际会之下产生的结果，又或者可说是命运的安排也不为过。
除此之外，洞穴所形成的天然的防线，也自然而然成为最不可攻破的壁垒。
就连前不久曾经前往过的伊势，也有隐密的、入口藏於洞穴之中的隐伊势之处。
那麽这个洞窟之中又有着甚麽样的秘密呢？
卷之一戢鳞潜翼(4.8)
昌浩在踏入空气略显混浊的洞穴之中的时候，不知道为什麽心中产生了这样的期待之感。
「好像有甚麽人在呢，」小怪看着洞穴中的山壁上被点燃的火把。
「感觉真不好，就好像有甚麽东西随时会跑出来一样，」就算是做为神将，和普通人类的感觉并不完全相同的玄武也不禁抱怨着。
「害怕的话，可以先出去，」与昌浩走在一起小怪冷冷的说。
被小怪这麽一说的玄武闭上了埋怨的语调。
「确实感觉很糟糕呢，」勾阵拍拍玄武的头，腾蛇还是一样不留情面，「海水的气息、火把燃烧的气息，再加上这里混乱的气息，真是让人不舒服。」
「和道反的清净气息完全不同呢，」昌浩也说。
「那里好像有甚麽，」白虎指向洞穴的最深处，「小心走过去看看吧。」
沉默不语的六合则是下意识的将手上的银环变化为银枪做好了随时可以战斗的准备。
就在这样的小心戒备之中，昌浩一行人总算是走到了洞穴的最深处。
「这里也有神社啊，被破坏的可真是彻底，」勾阵向四周观察着这麽说。
「所以混乱的气息是因为这里的神社被破坏的缘故吗？」昌浩看向神社中心的祠堂，「好像有甚麽东西被拿走了呢！空空荡荡的，本来应该有放甚麽东西吧？」询问小怪的意见。
「应该是放置神体的地方，」小怪眯起怪物的血红色双眼这麽说。
「是被带走了？还是被破坏了呢？」勾阵一边问一边展开四下找寻着的动作。
「不过这里和之前的其他地方感觉又不一样了，非常强烈的混乱的气息呢，」昌浩看着被破坏的神社本身叹息。
「大概是这里所祭祀的神只力量比较强的缘故吧，」小怪凭藉着本能知道这里可不是甚麽和善的神只的住所。
卷之一戢鳞潜翼(4.9)
「只有发现一小部分，其余的本体被带走了吗？」白虎加入讨论。
「比起这个，从刚刚开始就觉得不太对劲呢，」昌浩像是察觉到甚麽抬起头，「好像在这附近有谁在进行甚麽，刚刚阻挡我们的那个奇怪的、应该不是人类的那个人是为了这个仪式在守护的吗？而且刚刚他说的话让我很在意。」
「如果这是你们的选择的话，刚刚是这麽说的吧？」玄武向其他的同伴确认，「这句话又是甚麽意思呢？」
「难道是指我们来到这里的这件事情吗？」昌浩也不能够理解。
站在比较靠近洞口方向的六合正一边关注着昌浩与同伴们的行动，一边留心着是否有甚麽其他的动静。
突然之间六合大吼，「小心！」然後用手上原本就蓄势待发的银枪将从洞穴外来袭的物体改变了他原本的轨道，并且将之钉在山壁之上。
对於这样突如其来的攻击，昌浩与其他的神将们也都吓了一跳。
然而，除此一击以外，并没有其他的攻击，而刚刚昌浩所感受到的、似乎有甚麽在进行的东西也嘎然而止。
甚至这样的停止就连原本没有怎麽察觉的神将们也察觉到了。
甚麽东西被停下来的感觉。
在等了一会确认没有其他接续的攻击以後，六合拔出自己的银枪，同时也检视着被自己的银枪钉在山壁上的东西。
箭？
「是一枝箭呢，」走过来也想要了解究竟刚刚被六合挡下来的东西是甚麽的昌浩说。
「上面的气息很清净，巫女的箭吗？」勾阵也端详了在确认没有其他的可疑危险与污浊感之後拔下来放在六合手上的箭。
六合看向方才箭所来的方向，洞穴之外是海洋，那里并不是普通人能够轻易存立的地方。
卷之一戢鳞潜翼(4.10)
洞穴的洞口附近也不是直接面对海洋的，而是有其他的外部山壁阻挡，要直接射进洞穴里面来，一般来说除了站在洞穴的洞口之外，没有其他的选择。
除非在洞穴的洞口附近有甚麽异空间的存在，如同同为十二神将的同伴们或是其他力量强大的神只、妖异所能够建立起的异空间一样。
而箭所攻击的方向，虽说是昌浩所站的位置没有错，但不如说是射向位於昌浩身後的神社比较妥切。
因为太过於防备与担心昌浩的安危而出手的这件事情，虽然没有悔恨却也让六合感觉到似乎做错了甚麽很重要的事情。
「总而言之，是射箭的人不好，」小怪看透六合的心思，无所谓的这麽说。
「请把箭还给我，」一个爽脆中带着柔和的声音骤然响起。
原本暂且松懈下来的众人又因为这个声音的出现再次提高警觉。
出现於眼前的是一个约莫只有十四、十五岁的少女。
穿着着的衣服并不是在都城见惯的、如同彰子公主又或者如露树夫人一样繁复的层层叠叠的十二单衣一类的衣着，也并不是沿路走来所见到的平民百姓的服装。
少女穿着的衣饰是如同十二神将一般简约、方便行动的形式。
宛若异族人一般。
不过少女的面容倒是相当的清丽，再加上总总与常见的不同的东西，所以昌浩有一瞬之间走了神。
不过其他的十二神将倒是没有昌浩瞬间产生的手足无措，而是更加戒慎的看着对方。
「这枝箭是你射的吗？那麽这里也是你弄的吗？还有其他地方的混乱也是你搞的鬼？」小怪连珠炮似的确认。
这些令人感到毫无头绪又漫长到有些令人生厌的无趣的事情，总算可以做了个了解啊！
卷之一戢鳞潜翼(4.11)
然後众人这才注意到少女并非孤单一人。
不知道甚麽时候出现的，无声无息般站在少女旁边的一个女性倏地上前想要说些甚麽，并且想要拿回仍旧躺在六合手心上的箭。
因为少女的阻止这才让众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由此之故，恐惧又更加深了。
不过幸好昌浩与神将们都没有冲动的进行攻击与动作，毕竟同样是来路不明的少女出手阻止了对方的行动。
「这是属於天津神的人们的作为，」少女用着方才阻止身旁女性动作的手中扇子指向被毁坏的神社。
天津神。。。！？
那麽眼前这个少女就是贵船的高龗神所言不要与之为敌的对象吗？
「现在居住在贵船的天津神的那一位是这麽吩咐的啊，绝对不要与之为敌，和你的祖父交换的条件还真是有趣呢，」少女在谁也没有说出口的情况之下准确的说出了就连昌浩也只是从祖父－晴明那里听过的话。
听见少女这麽说，众人又再次感到惊疑不定。
为什麽会知道这件事情呢？！
「你究竟是谁？」昌浩忍不住的问了。
而听见昌浩的问话，小怪不免苦笑，会有人直爽的告诉他的真实身分吗？
「问别人的身分之前，最好要先自报家门，这才是礼貌唷，祀奉天津神的阴阳师，安倍昌浩。」少女的态度依旧沉稳。
「你。。。！」包含神将与昌浩又再次都对於少女在甚麽都没说的情况下，就这麽轻易的得到属於昌浩名字的言灵感到惊讶万分。
「请把箭还给我，」少女再说了一次自己的要求。
六合看看昌浩，在等待昌浩的决定。
有一部分是因为对方并没有恶意，有一部分是因为对方说出了贵船的名讳，有一部分是因为贵船的要求，另外一部分的原因则是由於其实十二神将基本上是不会自己擅自行动的。
卷之一戢鳞潜翼(4.12)
通常是由主人晴明来做决定，而将来要继承晴明位子的昌浩理所当然也有这个资格来做决定，尤其是现在这种暧昧不明的状态下，昌浩才是做决定的那一个。
「再把箭还给你之前，能不能先说说你的来历、目的？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的话，」昌浩停顿了好一会才说出这样的说词。
「我只不过是依照主君的意旨前行，仅此而已，你不也曾经见过了我的主君吗？」少女说。
「你的主君？」昌浩盯着对方看了好一会，思索着。
既然称之为天津神那麽表示少女应该是属於国津神的一方的吧？
而贵船的高淤之神说：「不要与之为敌。」
那麽是不是代表对方其实并没有甚麽恶意的呢？
昌浩细细思量。
「我是在哪里见过你的主君呢？」昌浩问起少女提起的事情。
如果是与自己有过交集的神只，又属於国津神的一方的话，再怎麽想都只有已然陷入长眠的八歧大蛇而已。
但是那一族只剩下一个人与一只狼了。。。
难道是那一族的巫女吗？
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里距离大蛇所在的瀑布还有很遥远的距离，而且如果真的是那一族的人的话，在大蛇觉醒的那时候又怎麽可能没有见到呢？
「天津神的阴阳师的记性都这麽差吗？」温婉声音的主人是刚才被少女阻止的女性。
「不得无礼，栟潆，」少女出声制止栟潆的无礼，但是接下来的话语让人感到更加严苛，「即使对方是无礼之徒也没有必要和他们一样。」
「突然攻击的你们才是元凶吧！」小怪对於被批评为无礼之徒感到有些愤愤不平。
「我们并非是要攻击你们，」少女说，「反过来应该是在帮你们的忙才对。遗憾的是，虽然这是早就知道的结果，但终究是天津神的人们做出的选择。。。」
卷之一戢鳞潜翼(4.13)
「甚麽意思？」勾阵见对方所散发出来的并非混浊之气，而是比起道反巫女更为清净的气息，同时也没有甚麽恶意的动作，於是大胆的问。
如果可以从这里得到更多的线索就好了，至少能够比起现在的甚麽都不知道更加了解甚麽。
少女再次阖起手中的摺扇，指向被毁坏的神社，「正确的神事可以强化人与神之间的羁绊，然而这里的祭祀却做了误解神意之事。与此恶性循环，更加加深了人与神之间的鸿沟，於是原本的祭典被终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混乱神之意旨的一切。。。然後失去与祭祀他的人们的连系，最後被同为天津神的阴阳师有机可趁了。。。」
「我只不过是依照主君的意旨，再进一步的混乱之前，将这里封印而已，」少女手中的摺扇又指向六合手中的箭，「那是最後一道封印的标记箭。但是被阻止了，为了保护你的主人。命运使然的结果，同时也是祀奉天津神的人们选择的结果。。。」又指向昌浩。
「那麽只要再举行一次就可以了吧？」勾阵问。
「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会再回来的。错过了天时，也失去了地利，就连人和也岌岌可危，」少女爽脆中带着柔和的声音有着隐而不显的残酷。
「那麽接下来会怎麽样呢？」昌浩问。
「接下来会怎麽样并不是我可以决定的，问你自己吧，这是天津神的土地，由天津神的人们做出决断，」少女说，「那麽可以把箭还给我了吗？」
「六合，还给他吧，似乎是我们做错了呢，」昌浩有些气馁。
「相信他没问题吗？」六合嘀咕着，不过仍旧踏步向前，把箭交到同样踏上前来的栟潆手上。
「我们会再见面的，有趣的天津神的阴阳师，」拿回箭的少女说着又如同来时的骤不及防的消失了踪迹。
「这麽轻率没有问题吗？」小怪抱怨。
「不是说不要与之为敌吗？」昌浩说，「那麽表示他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吧？如果他就是贵船的高淤之神所说的那个对象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