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第二天准时到了小巷弄,不久就见甲穿着深蓝色的长裙一跛一跛的走来,等乙走近到甲的身旁一看,甲的脸已经苍白的快跟白纸一样,毫无血色。
甲整个人瘫软在乙的身上,乙慌张的跑出巷弄拦车,却没有一台车愿意停下。
此时的甲,捂着肚子疼得连哼一声都哼不出来,渐渐的失去意识,脚下的白色帆布鞋早已被污血染红,而深蓝色的裙子也已经遮掩不住少女体内所绽放殷红的花朵,乙哭着对半昏迷的甲说:「都是你……如果我以後有阴影都是你害的!」
後来终於有一位司机看不下去,火速的载两位少女到医院,可是仍然来不及,甲大量出血,昏迷不醒,乙一个人惊恐无助得站在长长的走廊上,被医生训斥了一番,逼着去连络大人。
乙的父母和甲的父母都赶到了医院,对着乙就是劈头大骂,说乙怎麽跟着甲不成熟,为什麽都不告诉大人。
乙紧咬着牙,泪水扑腾扑腾的下滑,她却始终沉默不语。
她答应她最好的朋友,不管如何都要替她守住秘密,她不能反悔,不然她会对不起那麽看重她的甲。
後来这件事闹得很大,学校和家附近都惊动了,而甲和乙的处分是不可避免的。
从学校的高年级到低年级,所有的学生都知道了这件事,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件事,其中有些本来就忌妒甲的女孩更是恶劣,将故事的细节加以改编,恶意编排,甚至是加油添醋,将甲形容的不堪入耳。
甲的名声这次是彻底得毁了,原本以前她的那些失常行为大家只是看在眼哩,也不敢多做任何的谈论,一个原本受大家羡慕的女孩,没有死在手术台上,而死在了众人的恶毒言论,被众人的口水给淹没。
而这件事的受害者,并不是只有甲一个人,还有乙。
乙常常在学校感受到有人在自己背後指指点点,可以听见老师间的惋惜。
乙受到学校的严厉批评,回到家又受到两家的轮番教训,在甲闭门不见人的日子里,乙每天都要强打着精神,目不斜视地走在那些如蜘蛛网般探究的目光。
其实乙好累,她好想哭,她觉得很委屈。
乙的内心极为痛苦,但是她却不让自己泄漏半分,因为她必须挺直脊梁,她要撑起两个人的自尊,还有甲对她的信任。
可是只要一到夜里,乙就会想起那些殷红的血迹,想起甲惨白如纸的脸色,乙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不成熟,恨自己的胆怯,若自己当时能聪明一点,能再果断一些,也许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就不会发生成到现在这般不可挽回的田地。
乙觉得自己辜负了甲的信任,她好恨自己。
乙流了很多眼泪,为了自己这个最好的朋友,为了自己仅有的这个朋友。
甲的父母觉得面子都丢尽了,便让甲转学,转到隔壁城的高中,甲每天都要早起通车。
乙见到那闭门已久的甲的时候,马上就是冲向前抱住她,可是甲却是轻轻推开她,对乙扯了一个很凄凉的笑说:「亲爱的,我吓到你了吧?流了那麽多血。没办法,我就是下贱,贱货一个。」
当乙听到甲这麽说时,乙哭了。
「贱货」这个词深深的刺痛了乙,她真的觉得是自己害了甲。
她只能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沉沦下去,然後看着她带着流言蜚语坚强的活下去,乙真的、真的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