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拨开她的手，那女人低头瞧我一眼反应，突兀地朝我笑咧嘴。她好娇小，我即使坐着，仍能与她目光平视，顶多一百六吧。她突然凑头捱近，我身子微微挪开，对於她未经我默允就闯入隐私距离，让我蹙眉。
「那天真的很对不起，我不应该动手打你。我看你跟老板好像是朋友，就想多来几次应该会等到你，好好跟你道歉。我不是这麽无理取闹的人，只是那天真的气炸了。」
我眉头松了傻傻望着没说话，她的表情好生动，几秒前在笑，一会儿又皱眉，再不是挤挤眼，我跟不上她转变的速度，她一双眼睛溜来溜去看着我：「你很生气对不对，都不说话。我愿意弥补你，真的。」
「我没有生气。」我轻声，怀明通常这时候不会介入，毕竟我的身分是客人，遇有攀谈的人他会给我们空间，只在一旁注意。那女人蓦然耸肩发出一长串叹息，让我张大眼望傻了：「也是啦，你们别说生气，连笑也少见，你大概是做不出生气吧。这样好了，我请你喝酒，陪你说说话。」
「不用，我真的不介意。」
「你这样说，我反而良心不安吔。」那女人竟嘟起嘴左右鼓动起来，我心头忽然咚了一下，她的表情也太多变，「那我吻你一下，当是道歉，我就不打扰你。」
「跟我接吻你会受伤。」
「我没有要跟你接吻，只是友好性的亲脸，当是赔罪。」说着，她在我身旁坐下，距离捱近不少，「跟你接吻会受到什麽伤？」
还没反应她怎麽在我身旁坐下，我脱口已回：「你上次没感觉受伤？」
「没有啊，如果指我是不是因为男友感到受伤，一定有的。但如果是指跟你接吻，那倒没有，就跟普通人接吻一样。」说到这儿，她忽然拍我手臂，露出白牙笑了，「不过你吻功蛮好的，真的喔。你一定亲过不少女人，我听说无爱者喜欢跟普通人接吻，明知故犯。」
我没说话，她竟然说跟我接吻就像普通人一样，有点不可思议。
「你又不说话，你还没回答我，跟你接吻会怎麽样？」
我发现她是继怀明第二个会逼我说话的人：「我们的唾液会影响你们的感觉，也有人说那是因为我们吸走开心的泉源，如果吻得更久，可能终身都不能恢复，不过这些话是讹传。医学证明会让你们几天不适，普通人仍能恢复，所以你既然试过，就别再找无爱者。」
「那天我好得很，你骗我的吧？」
「这些都有医学证明，跟你信不信无关。」我垂头，即使有点想知道那天的感觉还在不在。
「让我试试看好不好？谁让你一张脸看来就跟无辜的小狗狗一样，好似被人冤枉，我来证明。如果我真的受伤，保证不怪你。」她突然抬起我的头，我睁大眼心头咚了两下，她的唇已经覆上。
几乎在她探入唇里的霎那，满满芳馨尽数涌来，比上次更为迅速而且强烈。我又因为她感到发颤，似乎被她打开深锁许多年的盒子，所有可以体会到的感觉毫不保留释放，她拉出被丢进黑暗深处的我。似乎是无止尽的开心，这股香甜怎麽吻都不会散。沉浸中我似乎把她拉了起来，自己也站了，将她抱在怀里亲吻，不只是勾出感觉而已，她让我异常感到饥渴。
「叶辰，叶辰！」突然听见怀明的声音，我匆忙离开，无法抑制喘息，怀明怒声责备：「你失控了知不知道，她如果受伤怎麽办？」
「我很好啊。」那女人骨碌碌转着眼珠，一点受伤的神情都没有，也没把我推开，反倒是怀明阻止我两次。我感到无比开心，忍不住抓起她的手，想趁感觉还在的时候提出要求，要不然几分钟後我的心又死了：「你......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怎麽样？」
「等一下！」怀明从吧台跑了出来，朝那女人道：「能给我们一点空间说话吗？」
「好，我去洗手间。」那女人转身要走，我匆匆拉住她：「你先说答不答应，要不然几分钟後我什麽感觉都没了，你让我感觉到很多，我想跟你度过今晚。」我从没这麽坚定地要求过，以前也不知道执着是什麽，但此刻我执着她。
「叶辰，你冷静点。」怀明扳正我的身体，面带怒色看着我。
没望怀明，我转头追逐她，那女人看着我几秒，出乎我意料点头：「好，等你们说完话，我跟你一起离开。」我笑出声，那女人微微一笑，离开我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