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死神白一][古装武侠]蜃楼(完结) — 幕之三 朽木白哉.死生契闊

正文 [死神白一][古装武侠]蜃楼(完结) — 幕之三 朽木白哉.死生契闊

幕之三朽木白哉.死生契阔

不要成为彼此的对手吗?

听到这个请求的那一刻,白哉的心,不可能没有动摇。

似喜还悲──还是他所知晓,所喜欢的那个一护:重视情谊,珍视生命,即使只是心里当成朋友而并无绮思的男人,也让他如此为难地费心前来劝说。

或许现在的魔教,黑崎一心统率下的魔教,确实没有那麽罪大恶极,很少听到过黑崎一心有什麽惊世骇俗的恶迹,而能够教养出一护这样孩子的父亲,或许不会是多麽穷凶极恶之人,这些年来多少鲜血和劫火,不过是多年前种下的冤仇的必然结果。

可是……不行!

不能答应。

如果稍微露出一点软化的态度,那孩子……以他的天真和重情,一定会在决斗中输掉!而生死决战,输即是死!

我明白你的选择,而你也该明白我的。

明了了彼此身份的那一刻,就该醒悟这份爱意终生无着。

好不甘心──并没有爱错人,可是,却无法拥有结果。

无论是从一护的心情,还是彼此对立的身份而言,都只是……虚妄不可实现的爱意!

清醒是一种至深的痛苦。

清醒着却依然无法斩断爱恋更是悲哀。

胸口鼓荡的恋慕早已百折千回,断了肝肠,而面色反而愈见冰冷。

把我看成敌人才是最好,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不要有天真,不要有幻想。

打败我!为了你重视的人,那样……我也可以……

严词拒绝了少年,白哉头也不回地离开月见峰。

他再也明白不过,朽木家在江湖上说是地位尊崇,而其实并不是那麽稳当的。

祖父已逝,父亲体质不适合练武,也因病早早就过世了,诺大的朽木家,如今只有白哉和露琪亚两个主人而已,实在是太过单薄了。

自己不扛起责任,难道要压在露琪亚肩上?

白道盟现下是同仇敌忾,却并不是那麽铁般一块,隐藏着说不尽的争名夺利,阴谋密计。

若在战场上露出什麽形迹,若有人发现了自己跟一护结识乃至自己对一护的情意,对於试剑山庄将是灭顶之灾。

一护,正如你有无论如何都要保护的人,我也一样。

所以决不能露出一丝破绽,一丝软弱。

结果……为什麽会是自己手中的剑刺入了一护的胸膛呢?

明明,都那样严辞厉色了,明明……以为已经斩断了羁绊了……

在战场上宛如惊鸿般游走杀敌的少年,实在太过惹眼了。

那样卓绝的轻功,成名的大侠却只能在他後面徒然奔命,而无法阻挡那一丝一毫。

白哉知道自己必须在在山本号令之前出手。

众所周知,他的轻功在江湖上号称无双,若显露出丝毫犹豫,都将引来大片质疑。

於是拦在了少年面前。

即使看见了他眼中强烈的抗拒,也始终拦住他,激怒他,逼他跟自己动手。

剑舞千花,缭乱纷纷似吾心。

风沙狂卷,烈烈西风如君意。

没错,就是这样……不用留手!黑崎一护!

将我打败,或者僵持到胜负已分,那时候,露出破绽让你逃走就可以了。

越是怀着私心,越是要表现得全力以赴。

杀气漫溢,两相交激之下气流成漩,一招一式都变得凶险万端。

可少年却在曾经对练过,本该无法致他死命的杀招前露出了破绽。

那样惆怅着流转千幻的眼神……

气机牵引之下,长剑立即向着破绽处奔去。

刹那电光石火,待看清时已是一剑穿胸!

为什麽……为什麽不躲……

少年看怔怔看着自己,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麽,那样的眼神……一点一点从明亮变得黯淡的眼神,让白哉痛苦得快要疯掉了。

为什麽忘记了,昨天……昨天的交手中他已是受了内伤啊……

手腕颤抖起来,剑身穿透少年胸膛的触感在手掌心鲜明得让白哉要流泪。

却乾涩着焦痛,一滴也流不出来。

发狂的魔教徒向着自己抓下来的时候,白哉没有躲,也没有还击的意思。

就这麽死了也罢……

为了家族,为了名声,连心爱的人都可以亲手杀掉的我……能够跟你一起死了的话,能够陪你一起的话……

少年黯淡下来然而依然剔透的眼中却在看到这一幕时掠过不可抑制的惊慌,他在倒下的瞬间抓住了白哉的脚奋力一滚。

被他带动,白哉踉跄着躲开了致命一击,只觉肩膀剧痛溅血,已是被抓住五道深深的血槽。

然而这个时候……剧痛什麽的,已经根本无法去顾及了……

少年的背後就是悬崖!

他就那麽滚下了悬崖!

即使跟蓝发的青年一齐扑过去,即使拼命伸出手去,在指尖快要触及的瞬间,少年往下坠落。

咫尺,天涯。

民谣有言,鹰愁崖,不见底,万丈深处白骨积。

少年落下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必定是屍骨无存的深渊。

白哉还在愣愣看着那不见底的深渊的时候,已遭到失去少主的魔教徒们疯狂的围攻。

蓝发的,绿眼的,大个的,龅牙的……都带着愤怒得失控的表情,恨不得把自己砍成肉泥一般的冲了过来。

即使露琪亚和恋次拼了命地保护,因为少年坠崖而痛彻心肺的白哉还是挨了绿眼青年含恨一掌,要不是京乐和浮竹赶紧驰援,以他那样的状态,根本就活不下来。

偏偏,他活下来了。

那一天,血流成河,屍积如山。

那一天,魔教少主坠崖,屍骨无存。

那一天,白哉重伤被送回了营帐。

後面的攻入总坛的战斗他自然无法参加。

众皆以为他在疗伤,然而白哉根本没有那个心情和余暇。

生要见人死要见屍!

否则……连想要一起死的对象,都无从寻觅了。

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他。

吩咐属下假扮了自己在营帐中疗伤,并作出谢绝打扰的布置,白哉带着伤,在悬崖底下来回搜寻。

时间飞快流逝而去。

白道盟终於破鹰愁崖,攻入魔教总坛的消息他不关心,山本老爷子跟黑崎一心惊世一战他不关心,魔教众人居然从暗道中撤走还将经营了上百年的总坛一把火烧了个乾净的消息他不关心,之後白道盟如何分赃得利他更不关心,整整三天三夜,他就如着了魔一般在谷底寻找。

知情的只有露琪亚。

看到兄长血都吐了不知道多少口,露琪亚哭着求他缓缓再找,白哉只是摇头。

多耽搁一时,一护他……生还的机会就要小上一分,必须尽快!再快点!

但是越到得後来,白哉就越是绝望。

找不到。

崖底并非封闭之所。

地底涌水汇成激流,激流冲刷出浅滩和深湖,又流入无数暗洞,暗洞曲折,乃是水流长期冲刷而成,大大小小或连或断,也不知道究竟通往何方,地形复杂无比。

会不会是冲到或者走到某个暗洞里去了?

还是顺水而下,早漂到遥远的下游?

又或者……已然沈入了湖底?

“咳咳……”

咳出一口血来,被绿眼青年掌力侵入肺经,无暇疗伤的後果就是伤势越来越重,咽喉干得渗出了血丝,而呼吸间牵扯得肺深处抽痛难当。

但是无法放弃,就算最终看到的或许只是……屍体,也非要找到不可!

抛下一根树枝,白哉跃上,顺着水流向深处漂去。

滴答,滴答,头顶水珠雨帘般滴下,手中火摺子摇曳着,在越来越浓的黑暗中似随时就要熄灭。

突然白哉精神一震。

就在刚才,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住了一抹鲜亮反光……

橘色?

难道……

激动起来,一跃落向了左边凸出水面的碎石,几下提纵,往左後方奔去。

就在距离水边不远的岩石间,白哉看见了蜷在破碎黑衣中的形体,淩乱的橘色的发丝在火光映照下鲜明烙印在眼底,是他!不会错!

脚下一软,希望和最终的判决就在眼前,白哉几乎踩不稳地面,咬紧牙关,他三步并作两步地抢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人翻过来。

是一护!

衣衫湿透地裹在身上,沾满了泥沙和血污,手中还紧握着那把天锁斩月,甲盖发青,少年被翻仰过来的面容惨白无一丝血色,唇也是。

赶紧去试鼻息,却半天也试不到。

难道……不会的,不会的!能离开水流到这地势稍高的所在,说明他肯定有过清醒的时候,听说断金门有一门龟息功,命悬一线的时候可以保住最後一丝生机,而断金门二十年前为魔教所灭,典籍也被夺走,这麽说来……

探到少年颈部的指尖有了颤抖。

千万……要活着啊!

呼吸,岑寂中自己的呼吸声和水珠的滴答声击打得心脏无比焦躁。

摸到了!

一下,两下,三下……虽然微弱,但确实有血脉的跳动。

白哉想笑,首先却眼眶一热落下了大颗泪来。

“太好了……一护,还活着……”

将一护抱起回去的时候,白哉扯下了他碎裂的外衣以及束发的玉扣,扔在了找到他的水边。

这样就算有人找来,也以为他已经葬身水底。

墨色的长剑天锁斩月也扔下或许更为稳妥,但这柄剑乃是难得的宝剑,白哉想了想,还是没扔。

用外套包裹住浑身湿漉奄奄一息的少年,白哉悄然回到了朽木家的驻地。

此战白道盟虽胜,损失却也惨重,驻地繁忙非常,而白哉受了重伤,以要回去养伤为由,他带领妹妹和属下早早启程这桩事并没引来什麽怀疑。

之前鹰愁崖一战,魔教少主掉下悬崖时他想去拉的那一幕因为突然,白哉仔细回想了一下,肯定并没有什麽人注意到,或者说,即使有一二人看到了也不是什麽成名人物,在决战中没能保住性命,不需要去做什麽,这个破绽就被掩盖住了。

叫妹妹和阿散井回到试剑山庄处理家族事务,白哉则去了太湖别院养伤。

当然是秘密的。

路上就为一护的伤势做了处理,将在水中浸泡得发肿发白的伤口一一包紮好,白哉仔细诊察之後才发现,当时自己那一剑就刺在心脏旁边,若是再偏上一分,一护就没命了。

因此剑伤并非最棘手的,反而是一护坠崖受到的撞击伤到了五脏六腑,十分棘手。

车上不方便,着急赶路的白哉只能解开他的衣衫为他擦乾净血污和泥沙,又换上乾净的中衣。

是在照顾病患,然而少年无意识中柔顺於任何摆弄的肢体还是叫他心中一荡。

尽管剑伤之外擦伤淤伤不少,但这具身体……白皙的肌肤因为内气长期的滋养而拥有着如玉的细致和莹润质地,修长紧实的四肢相当漂亮,胸膛拥有锻炼出来的肌理却依然显露着少年的单薄感,两点殷红点缀其上,娇嫩得灼眼,以及……自两胁蜿蜒而下,突然就那麽凹了进去的,细瘦得怜人的腰肢,平坦紧实的下腹下方,跟发色一般绚烂的丛林中,白生生如新笋一般的男性象徽沈睡其中,青涩可爱,便是脚趾头,都圆润又均匀,白白小小如同连珠──这是跟白哉一样同为男性的身体,却如此精致,漂亮,年轻纯洁和无意识的诱惑融为一体,绽放着青春饱满的香气,却又因为大大小小的红紫伤痕,而增添了脆弱得诱人摧折的奇妙妖娆之意。

白哉不敢多看地偏侧了头,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洗乾净。

穿衣,包紮,将少年扶在自己怀中,少年微凉的体温和渐渐明显的呼吸贴合着胸膛,让白哉终於有了将他救回的真实感,而一直飘飘忽忽的心也沈淀下来开始能感受到庆幸和欢欣。

还活着!本来都已绝望了,幸而还活着。

但是如果自己没找到他,只怕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找到他,继而保住秘密地将他带走,居然就这麽成功了,虽说是托了白哉缜密行事的福,却也着实幸运。

培元丹,小还丹,一颗颗丹药按时喂下去,化作流液滑入咽喉。

是有效的,看得出来,少年已经渐渐从龟息的状态中脱离,惨白的面色也似浮上一丝红润。

想来……龟息应该是有时限的,不可能无限制龟息下去,到了时限应该就会醒来。

只是,一护醒来的话……自己该怎麽面对他?

无情穿透胸膛的长剑,是不是……也冷透了一护的心肠?

为什麽那个时候还要拼命救我呢?

傻瓜,真是个傻瓜!

白哉很清楚对於这个温柔过头的少年来说,自己是朋友,他会在决战前约见自己,努力劝说自己,无疑他是看重自己的,但这份看重,只是对朋友。

没错,只是朋友。

并非倾慕,无关情爱。

但是即使如此,即使一护始终对自己只有友情,白哉还是想把他藏起来,在谁也不能知晓的所在,在只有自己的世界里。

压根没想过将一护交还给他的家人。

一定……已经不太正常了吧?这样想着不由得就欢喜起来的自己。

一到太湖别院,就找来了家族供奉的医师。

头发雪白的老医师摇摇头,又点点头,在白哉心都悬起来的时候才道,“这位公子身受重伤,五脏六腑尽皆受创,之後又耽误了救治时机,本该生机断绝,但幸亏先有他自己以了龟息之法护住心脉,後有当家您给他用了丹药固本培元,命是保住了,好好调养之下还是有望痊癒,只是经脉欲碎还连,怕是受不住冲击,只能慢慢以药力滋养,起码二月之内,都不能妄动内气。”

“我明白了,他什麽时候能醒来?”

“应该快了,就在这一两天吧。”

“如此,多谢。”

“不用客气,我这就为公子开方。”

精心开出了药方,墨色的药汁很难灌进无意识的人嘴里,试了几回,都了出来,白哉想了想,端起药碗送到唇边喝了一口,低头吻上了少年的唇。

虽然苍白憔悴,少年的唇却保有着柔软细嫩的质地,只是轻轻触碰,已足销魂。

以舌尖将唇瓣挑开,药汁哺入,灌入喉头,少年仿佛不适地皱起了眉,却不得不在药汁入喉时吞咽下去。

一口又一口终於喂完,舌尖还恋恋不舍地舔了舔少年的唇。

含着药汁的苦涩和少年奇妙的芳甜,那滋味幽幽沁入了心底,久久难消。

白哉直起身来,无声叹息。

手指抚上少年沈睡中显得极其精致沈静的眉眼,再滑下到长长的,已经梳理顺滑了的橘色发丝。

微凉的,如水一般垂顺的质感绕在指尖。

犹豫了片响,还是倾身下去,将嘴唇印在了安静合拢的眼睫之上。

一护……一护……

这麽安静,这麽温顺……仿佛,属於我。

一护处於重伤昏迷的可忧状态,守在他身边的自己却只觉满心的平安喜乐,这是不对的,但……微妙的庆幸着,欢喜着,期待着,这样的时光……能够维持得久一点,再久一点……就好了。

这悲喜交集的幸福。

一刻欢欣,一刻沈沦。

如果醒来,一定会要求离开吧,就算不怪我伤你这麽重,也不会愿意留在我身边,因为你还有你的家人,你的夥伴,你有一定要归去的地方。

希望你康复,但又害怕你康复。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这虚假的却叫人沈迷的时光,一定就会消失不见了。

那时候,有什麽理由留下你?

暮色从窗口斜斜透入,模糊了床上沈静安睡的少年和床边静坐着久久注视他的男子的身影。

安谧,而伤感万分。

每日里,白哉衣不解带地守在少年身边,不假他人之手地照顾他。

喂药,为伤口换药,定时帮他翻身,帮他梳头,帮他净面,即使沈睡,也将他打理得乾净整齐,不显一丝狼狈。

照顾之余,就在床边打坐疗伤。

到达别院的第二日下午,来了飞鸽传书。

白哉只得叮嘱暗卫不能让任何人进这个房间,然後暂离。

只是一刻锺回转,白哉走近的时候,听到了房内的响动,似是……一护的声音!

他醒了?!

上前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少年从床上要跌落下来的惊险场面。

“一护!”

情急之下用上了轻功,白哉抢上前接住了少年坠落的身体,“一护,别慌!是我!在我这里你很安全,我不会……”

“我……为什麽这麽黑,什麽也看不到,我是在说话吧,为什麽连我自己的声音也听不见?”素日清扬的嗓音满带着涩意和沙哑,以及无限的惊惶,不自觉变了调。

感受到白哉的怀抱,少年惶乱地抓住了白哉的衣襟在他怀中抬起头来,“我怎麽会……看不见,我也听不见了……?!”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我究竟怎麽了!告诉我啊!”

狂乱地询问着,几乎要叫出来,少年琉璃色的瞳仁还是那麽清澈漂亮,却对不准焦距地散乱了光泽,里面盛满慌乱和焦灼。

看不见……也听不见了?!是坠崖的时候脑袋遭到了撞击的缘故麽?

“先镇定下来!黑崎一护!”

然而少年对他的声音果然毫无反应。

而房里充斥的药香淹没了自己身上几日下来愈发清淡的桔梗香。

……一护认不出是我!

电光石火间意识到这一点时,白哉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喜击中。

心脏都要在这般狂喜之下炸裂开来。

这样的状态实在是,太好,太好了!简直是……上天庇佑!

其实那时候白菜不躲小葛的攻击是想殉情的……他不是有意要杀草莓,只是草莓那时候恍神了,高手对战,气机最是敏感,草莓之前又有内伤,到底年轻,武功比白菜还是有距离,一下就铸成了恨事

一年前的喜欢或许还能说有一时冲动的成分,一年的相思却足够强化,再见草莓时不但未能忘情,反而被骗了自己的草莓帅气的模样迷住,彻底吃死的感觉很恼怒很不甘心啊!决战中死活也要站在草莓面前多少也有赌气的心理呢

但是即使被自己重伤,草莓却在那个时候保护了白菜,结果自己因此而坠崖,这一下绝对是清空血槽的重击!原本就爱草莓爱得很痛苦的白菜就彻彻底底对草莓死心塌地了吧

於是在草莓昏迷不醒的时候,清白的身体已经被白菜看光光还摸个遍了……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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