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之二繁华若梦(1.0)
人如果没有回忆，是活不下去的。
但是呢，光只靠回忆也是无法活下去的。
其之二繁华若梦(1.1)
从那之後又过了多少时间呢？
不管茈玗说自己将来是芳国君王的事情是真是假，但是至少有一些事情是自己非常肯定的。
母亲－季舞，在最後离世的那段岁月之中过得非常的安稳。
被妖魔所伤害的地方的疼痛，就像是作梦一般的减缓了，甚至到了後来完全消失。
茈玗与蔚轩给母亲的药物确实是非常有效的。
虽然自己不知道最後母亲是否回到了父亲的身边去，但这段时间以来，自己也渐渐相信了那天茈玗与蔚轩对自己所说的话。
因为自己确实拥有了仙人的体质。
在被剥夺仙籍之前，自己也曾经拥有过仙人的地位，所以自己很清楚的感受到普通人与仙人之间的差异性。
只不过，这也给自己带来了不便。
毕竟仙人是不老、不死的存在，所以停止成长的自己无法待在同一个地方太过於长久的时间。
再怎麽说，自己也还算是成长期的年纪。
而且就算不是这样的年纪，不会改变的容颜、不会老去的年岁，是绝对会引起怀疑的吧！
这是送走母亲之後，还有些恋恋不舍的流连在柏望的泷霙的感触。
也该走了。
离开这个与母亲生活了相当长时间的城市。。。
和当时有母亲陪伴一样，现在自己也有了陪伴自己的对象－『流金』。
「流金』的本质是结合了四凶－－饕餮、穷奇、檮杌、破镜所打造的，」那时候茈玗是这麽说的吧。
大概是因为这样，所以『流金』也结合了许多更加复杂的特质在其中。。。
这也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之後慢慢才发现的。
自己并没有绝对的信心不会被『流金』所吞噬。
『流金』的力量确实是非常的强大。。。
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後，泷霙更真切的体认到这一点。
其之二繁华若梦(1.2)
不会输给这样的力量吗？
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
但是，不管怎麽样，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吧？
已经踏上的、无法回头的道路。。。
即使还是感到茫茫然，泷霙还是离开了柏望。
再继续在这个地方待下去，并不会有任何的答案的。
自己的心中现在决定不要成为君王，那麽就这样坚持下去吧。。。
然後，依照茈玗与蔚轩所言，云游也好、飘零也好，就慢慢的走吧。
自己的旅程这才真正要开始呢！
泷霙落脚的地方是在首都连樯附近的城镇。
从此不再拥有泷霙这个名字了。。。
踏进城镇的泷霙知道，从自己答应了茈玗与蔚轩的条件之後，从此水珛双也好，泷霙也好都与自己在无关系。
与『龙泉』一并被带走的，还有在逃离芳国的时候，不曾离身的母亲的、自己的旌券。
虽然在芳国躲避官府追捕的那一段时间里，就极少使用旌券。
不过再怎麽样，那都是对於身分的证明，是不可能这麽轻易就舍弃的。
这之後接受了茈玗与蔚轩的帮助来到了恭国，旌券的用处就更小了。
旌券是能够确认身分的小木牌。
然而，在恭国，即便拥有旌券又怎麽样呢？
失去国家、从国家中逃出、到了其他国家的浮民，拥有旌券也不会受到他国官府的保护。。。
顶多也就是在官兵盘查的时候，能够证明自己的身分并不是甚麽可疑的人而已。
茈玗与蔚轩给予自己的旌券同样是来自於芳国。
不过却是一个自己听都没听过的地方的旌券。
旌券上的名字叫做樊夏黎，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
其之二繁华若梦(1.3)
而自己使用的表字，偶会选择被人称做玉叶－这个在十二国之中为了称颂居住於五山之中的女仙的美貌，而最为常被女孩子使用的表字。
偶会选择渔娘，因为樊夏黎来自於海边的村庄。。。
渔娘，表示是渔人家的孩子。
不管名字也好，表字也罢，都不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了。
到底自己为自己选择了一条怎麽样的道路呢？
泷霙自己也不明白。
然而，当时的自己认为这就是最好的道路了。。。
茈玗说，「因为你选择了与天命相违背的道路，所以必须要舍弃原来的名字，使用新的名字才可以。直到你将『流金』归还给玄趾山为止，直到取回『龙泉』和你原来的旌券为止，都不能够使用你原来的姓名与表字。」
完全舍弃了双亲赋予自己的姓名，然後踏上的这条道路究竟会通往甚麽地方呢？
或许会就此被『流金』的力量所吞噬吧。
或许当时的自己也是过於绝望了。
只是想要让一直很疼爱自己的母亲，在最後的时光之中能够获得安宁与宁静，然後也能够在另外一个世界与一样很疼爱自己的父亲再见面而已。
但如此卑微又渺小的愿望，如果没有茈玗与蔚轩的帮忙与协助，自己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吧。
对这样的协助，自己只是付出了相对应的代价。
而且自己还从这样的代价之中，拥有了另外一条前行的道路不是吗？
还是应该要对茈玗与蔚轩心怀感激的吧。
如果当时自己就这样失去了母亲，一定会比现在更为失措、更为茫然的。
因为父亲也好、母亲也好，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依靠啊。。。
先是在芳国失去了父亲，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时在恭国的痛苦。
那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折磨而已，还有因为对於父亲的思念而生的磨难。
无法视而不见。
其之二繁华若梦(1.4)
一直以来虽然是很严格的教导自己，但是实际上和父亲一样都是非常疼爱自己的母亲的痛苦，无法假装没有看到。
如果自己的选择能够让母亲在最後的那段时间得到一点点的安慰与慰藉的话，一切就已经足够了吧。
泷霙一边做着眼前的杂事一边陷入自己的思考之中。
自己找到的是在一户大户人家打杂的杂工。
做为仙人的自己是无法在一个地方停留太长久的时间的。
尤其是自己正当十七岁的年纪，这年纪又是成长最快速的时候，拿因为是浮民所以营养不良来做为藉口，也抵挡不久时间。
所以这样的兼差杂役正好适合自己的身分。
不需要国家也不需要大户人家的庇荫。
更不想要把自己现在拥有的夏黎的旌券交出去。
因为这是自己所剩余的，与自己过去的连结了。
只要能够去到庆国的玄趾山就能够将母亲和自己原有的旌券和『龙泉』交换回来。
所以当然不能够轻易的交出去。
「这家的主人可不存甚麽好心呢，」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泷霙被这冷不防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即使已经逐渐习惯有谁会在这突然之间说话，但不管怎麽样都是真正习惯不了的吧。
泷霙在心中自嘲着，然後一边开口，「怎麽说呢，夐古？」
【夐，音ㄒㄩㄥˋ，远或是当做姓氏使用。】
「还是早点习惯比较好唷，否则常常这样被吓到可不行。如果搞出仙人被吓死这种事情来，可是会成为大笑话的，」夐古毫不留情的说。
「即使无论怎样都无法习惯，也还是要习惯，可没有让您选择的余地。」夐古在泷霙开口之前又说。
「心思还真是完全被猜透了呢，」泷霙非常无奈的回应。
其之二繁华若梦(1.5)
因为我们从被交托给您的那一天起就栖息在您的心中了。
就某种意义上而言，也可说是与您同步化了。
在泷霙的心中突然响起这样的声音。
那是其他三个声音与眼前敻古的声调叠合起来说话的声音。
即使知道只有自己能够听得见，即使知道这样叠合的声音是出自於自己的心中，然而，泷霙仍旧以为是他们如同夐古一样真正现身在自己旁边对自己说话一样。
「你们跟着茈玗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泷霙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好奇的问。
「那一位是不同的，」这回回答问题的只有坐在泷霙旁边看泷霙做事的夐古，「从最初开始就无法迷惑那一位的心智，也无法让他动摇。他是因为干扰了天命的运行，才会走到现在这个状况。不过却也因此更加坚定而不动摇。更何况，再怎麽说，他可是把我们打造出来的人呢。」
「那麽为什麽不跟着他就好呢？」泷霙又问。
「因为他并不是君王，」夐古看着泷霙的神色益发严肃，「我们一开始的命运就是注定是要服侍君王的冬器。所以将我们打造出来的他，在那一瞬间也背负起了为我们寻找主人的责任和义务。」
「我不会成为君王的，」泷霙说，「君王会带来毁灭。。。无论是在位如何长久的君王，终有一天会失道的。。。没有永远的王座。即使一开始都不是为了毁灭才走上那条君王的道路，但是终究会在不知道甚麽地方招致自己与国家的毁灭的。。。我不想亲手造成如同我一样痛苦的人们。。。」
泷霙说完之後转移了话题，「这家的主人不怀好心是甚麽意思？」
其之二繁华若梦(1.6)
外貌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翁的夐古倒是没有继续穷追猛打，顺着泷霙的话语转移了话题，「这家的主人想要您的旌券。更正确的来说，是希望您能够留在这个宅邸里面为他长长久久的提供服务。不管怎麽说，您确实也太轻率了点，才会让人不想放您走。」
泷霙皱起了眉头，「我并没有做甚麽奇怪的事情吧？只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也算是轻率吗？」
「再怎麽说能够做出可说是有用的工具，而且各种杂事也相当的俐落，吃的粮食也少，这种种可是最佳仆役典范的事蹟，已经足够他对您的觊觎了，」思虑最为周密的夐古做了解释。
「原来如此，做了应该做的事情，反而是受人觊觎的对象啊，」泷霙苦笑。
在泷霙的心中浮现起的，是双亲的身影。
作为冬官的父亲也好，作为春官的母亲也好，并没有因为是夫妻的关系，所以在工作上有所互相袒护。
反而因为这个原因，更加战战兢兢的做着应该要做的事情。
也因为是这样的奉公职守，曾经受到冽王的赏识。
多次赠与双亲一些看似朴实无华，却又十分昂贵的物品。
当中让自己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父亲和母亲都一直非常珍爱、舍不得使用的那两个砚台了吧。
然而，这样的双亲却因为莫须有的谗言被判了死罪，三人不得不在寅夜出逃，就此踏上了一条与原来完全不同的道路。
自己现在就和那时候的双亲一样了。
对於自己应当做的事情尽心尽力所招致的结果，居然巧合似的重叠了发展。
「不想点办法可是会很糟糕的唷，」敻古依旧单刀直入的说，「光就您的仙人身分就很难解释了，为什麽一个普通村庄来的女孩子却拥有仙人的身分。在事情更加复杂之前，最好还是及早寻求解决之道吧。」
其之二繁华若梦(1.7)
「嗯，」回答了敻古的问题的泷霙其实心底深处有着疑惑。
虽然敻古的意见并不是甚麽不正确的事情，自己也的的确确从同样在这座宅邸工作的青叶那边听见过这样的传闻。
似乎是宅邸的主人找青叶来探探自己的口风的。
青叶和自己是临时雇工不同，青叶是将旌券交给了宅邸主人的仆役。
将来若是青叶成家有了自己的孩子，他的孩子也只能够在这座宅邸当仆役。
一旦交出了旌券，托付的不仅仅是自己己身的自由而已，还有世世代代都为仆役的拘束。
但是青叶却觉得这样也不错。
青叶是来自於柳国的浮民。
原本的柳国是一个国家法治严明的国家，自己出身的国家－芳国的冽王就是因为看到柳国因为法规典章都很完善，才会在即位之後学习了柳国的法律制定了严密的法则。
然而，芳国也因此而败亡了。
而柳国似乎也出现了不安定的情形。。。
青叶就是因为这样才离开了国家的。
如果将国家将亡之际区分成不同的情况的话，青叶可说就是第一批的浮民。。。
青叶只是想要一个安定的生活，所以来到恭国之後，很爽快的就把旌券交给了宅邸的主人。
即使失去了自由，但是宅邸主人会确保有得吃、有得穿，甚至在安全上也多少有保障，如果就这样当作是被雇佣的话，也没有甚麽可以挑剔的地方了。
青叶说，「在柳国的时候，虽然一开始的生活也很不错，但是我住的附近已经有妖魔袭击住家了。。。」
「前一天傍晚还笑着打招呼的隔没多远的大婶一家，在隔天早上因为没有出现在田地里，我们感到奇怪去查看的时候，这才发现屋里凌乱不堪，还有被拖行的血迹与妖魔的爪印。。。」一边说着的青叶似乎还可以感觉到当时的恐惧。
其之二繁华若梦(1.8)
「国家倾颓了，昨天晚上是隔壁的聚落被袭击，今天恐怕就轮到我们了，爸爸他是这麽说的，」青叶的声线更形颤抖，「只是要逃到哪里去呢？当时的气候也不能够露宿在野木下，距离里木所在的里家和有士兵保护的城里更是有一段距离。」
青叶无奈，「时间上并不足以让我门逃走，而且国家不是还在正常运作吗？再说也不能够抛下正当农忙时节的田地不管，那可是关乎一年的生计呢。所以只能够向上天祈求千万只是个个案而已，只能够这麽缩头乌龟般的装做甚麽事情都没有发生。」
「为了预防万一，在那之後的几天我们都躲在地下的紧急避难室里面，」青叶说着当时的事情，「然後因为没有甚麽事情发生，就连畜栏里的牲畜也都好好的，所以只是把他当作是偶发事件而已。王上他可是在那个位子上坐了百余年的时光啊。。。但是，由於这样的轻忽和松懈，才会造成後来那样的悲剧吧。」
回忆起往事而语带哽咽的青叶接下来说着的是那无事的几天之後，妖魔真的来袭击了。。。
只是松懈了戒备的众人这回没有能够死里逃生。。。
这回侥幸躲过妖魔的攻击而存活下来的，只有青叶自己和另外一个邻人而已。
家人都被妖魔所杀害、然後被当作是食物给吞噬了。。。
即使是盗贼也不会使用这麽残忍的手段。
於是青叶离开了家乡。
因为即使是没有经过乱世的青叶也很清楚，接下来这样的场景只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而已吧。
没有尽头的地狱、没有希望的黑暗。
为了不让自己陷入那样的绝望之中，青叶才会毅然决然的离开家乡来到恭国。
和故乡柳国的气氛不同，恭国虽然女王在位的时间比起柳国而言是短暂的，但是繁华的程度却更甚於柳国。
其之二繁华若梦(1.9)
或许是因为恭国女王是出身於商贾的原因，恭国相当重视与各国、各地的贸易。
川流不息的商旅人潮带动了城市的活络气氛，对於柳国出身的青叶而言是一种全新的感受。
一开始就被这样的气息与地方完全的迷住了。
至少这里比起故乡要好上许多，这麽想的青叶於是选择在恭国展开自己的另外一段人生。
卖掉故乡土地所得的钱财已经用在盘缠上了。
那是一笔还不算少的金额。
毕竟妖魔出现的消息还没有完全的传开来，所以还拥有相当好的价格。
但是恭国并不是自己的国家－柳国。
外来客若是想要购买土地，那昂贵的价钱可是自己远远负担不起的呢。
此时才发现自己是不是太过於冲动的青叶感到些许的後悔。
还是应该要回故乡去呢？
不，既然已经来了，就留下来吧。
然後就在青叶感到犹豫的时候，在打杂的店里遇见了宅邸的主人－白圭。
然後在那之後没有多久，青叶就选择了将剩余的人生都交托给宅邸的主人。
白圭，表字澄衷，除了现在恭国王上出身的相家以外，在恭国也是赫赫有名的商贾之家。
【白圭，战国东周洛阳人，《汉书》：经营贸易发展生产的理论鼻祖。
叶澄衷，清末沪上巨贾。】
现年已经五十多岁的白圭，在十二国中一般人的平均年龄已经算是个长寿的人了。
不过在女王在位九十年的恭国，因着国家安定的缘故，恭国的平均寿命也随之延长，於是之故白圭还并不算是个年长者。
商场上人们对於白圭的评价有好有坏，虽说本就无法让所有人都喜欢某一个人，但是之所以会有好有坏的缘故大半的原因是由於白圭的行事作风使然。
白圭想要得到的东西往往都会不计代价千方百计的得到。
包括人在内也是一样。
青叶对於这一点的认知是在将旌券交给白圭之後才逐渐明白的。
其之二繁华若梦(1.10)
青叶後来回想当初为什麽会接受白圭的条件，交出旌券後进到他的宅邸之内当仆役，也确实是有一些蛛丝马迹可循的。
应该要庆幸自己很爽快的就接受了白圭的条件吧。
青叶偶尔会这麽想。
因为自己在成为白圭的仆役之後，就多少知晓白圭是如何利用各种手段逼迫、夺取、得到他想要的人与东西。
这就是为什麽有人会批评白圭的缘故。
白圭使用的手段精明又狠毒，而且表面上都是按照国家的规定来走的。
只是表面上。。。
虽然实际上不知道究竟白圭使用了怎麽样的方式才会让看似合理的事情其实是隐藏了相当大的不合理，而且可以安然无恙的在国家运作正常的时候躲过国家的监督。
但若不是相当老谋深算的人是做不到这件事情的。
青叶深切的知道这一点。
即便如此，白圭对於得到手以後的人与物也的确都是非常珍惜与爱护的。
比起其他商家或是有钱人家的仆役，在白圭底下工作的人们都拥有更加富足与良好的待遇。
最後不管是不是自愿成为白圭家仆的人们，即使一开始有埋怨之心，最後都会因为这样的对待而多少改变对於白圭的看法。
甚至有些人们会觉得，那麽当初又是为什麽要如此反抗白圭呢？
反正都得必须要仰赖别人过活的话，那麽至少要找到一个好主人才行。
这是青叶的感觉。
所以一直对於同样在宅邸中认真工作甚至可以说在各方面都非常认真对待的玉叶，青叶知道，迟早有一天玉叶会被白圭要求交出旌券，完全成为白圭家所属的家仆吧。
其之二繁华若梦(1.11)
玉叶工作认真，而且常常帮忙做一些很有用处的工具，对於协助工作有很大的助益。
这样的人物，白圭一定会想要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心中，不让给别人的吧。
这样的思考，或许就是白圭能够成为富甲一方的富豪的原因。
遗憾的是，玉叶似乎没有这样的意愿。
白圭所提出的条件相当的丰厚，就算把旌券交出去也不会吃亏的吧？
青叶不明白为什麽玉叶不肯答应。
来自於芳国的玉叶和自己不同，可就是个完完全全的浮民了。
已经失去君王的芳国，因为王位的悬缺，不仅国家内部，就连环绕在芳国四周的虚海都布满了妖魔，对於其他国家的交通受阻，被孤悬於虚海。
而且在冬季的时候，芳国的气候比起自己的故乡－柳国又或者是现在自己所待的国家恭国都还要寒冷。
不仅从十二国的地理位置上被孤立，就连冬季来临的时候也如同是冰封的大地一样。
甚麽时候才能够盼得到君王即位呢？
这点谁也不知道。
长此以往是没有生存的希望的。。。
即使国家还在，但玉叶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玉叶曾说他的故乡已经沉入海中，家人也已经都不存在了。
那麽又为什麽会如此坚持呢？
真是不明白呢。
青叶看着再次婉拒了自己的询问的玉叶有些烦恼。
啊啊，这下可不好办了。
自己的主人－白圭，可不是这样的拒绝就会轻易的退缩的人物。
这样下去，会遭遇到甚麽样的事情呢？
除非玉叶离开恭国，否则是不会轻易的结束的，跟在白圭身旁已经有相当时间的青叶相当清楚这一点。
其之二繁华若梦(1.12)
为玉叶感到有些担忧的青叶，虽然以他的身分似乎也并不恰当为玉叶担忧，不过这段时间以来也受到玉叶许多的帮助，或许就是因为这样青叶才会兴起这样的情绪来。
还是提醒玉叶一下吧？
虽然自己认为舍弃旌券、舍弃国家也无所谓，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自由吧？
自己也是因为想要寻找自己的自由才会离开国家的。
即使眼下的生活是以为人仆役以餬口为生，但心自由不就好了吗？
青叶决定去劝劝与再次提点玉叶。
然而，以玉叶为化名的泷霙并没有给与青叶这样的机会。
因为当天稍晚，泷霙决定先行采取行动向宅邸的主人白圭提出离去的请求。
嘛，总归也是在人底下做事，现在要离去了，也得好好的告别才行。
坐在大厅的白圭一边听着泷霙的辞别一边在心中打着算盘。
当然精明的白圭并没有显露出自己的意图，只是稍微劝慰了泷霙而已，然後也假装善心的询问了泷霙的去向。
「我想去连樯看看，」泷霙不带心机的回应。
终究自己在这里也只不过是一个打杂的仆役，并没有甚麽举足轻重的地位，应该也不致於做出甚麽太过於离谱的事情来吧。
「这样啊，那麽路上小心点，」白圭没有强留下泷霙，反而还多给了泷霙不少的盘缠。
应该只是敻古他们多心而已吧。
泷霙没有忘记即使关切着自己，然而『流金』却也是会迷惑人的冬器。
或许在各种意义上是否也夸大了所观察到的事物呢？
这也不无可能。
不过在这个城市自己也停留了相当长的时间了，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眷恋下去。
去连樯看看也好，见识一下恭国最繁华的城市，同时也是做为恭国首都的连樯。
在心中暗自下了决心的泷霙在把所有的工作都交代完毕，然後再次拜别了白圭之後，就按照预定的旅程往连樯而去。
然而，此时的泷霙还不知道在连樯所等待着他的命运，将引领他到另外一个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