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舞蹈系甲班又在视听教室上课。全班散漫依旧,三三两两。不是坐在舞台边发呆,就是坐到底下观众席聊天。没人认真练习。除了出任毕演的女主角徐歆歆,在舞台上跟着赵孟萍的口令,认真的一次、又一次的排练舞步。简直就是一对一的上专任指导课程。
沈云霏则和麻吉刘子娟、鲍秀水窝在舞台的一架钢琴边,三个人在研究从网路上的人力银行列印下来的人事资料。她们正未雨绸缪的在找暑期工读机会。反正她们也不打算参加指考。只要及格,就可以从静岗高中部推甄上学院部,乐得她们决定打工,赚零用钱。
「沈云霏,你还没接到采逸经纪公司的录用通知吗?」刘子娟从手上的A4纸抬头问道。
拿着纸、笔,魂游四方的沈云霏蒙蒙眼神投向舞台边上的布幕……
「沈云霏……」
鲍秀水也抬头打量频恍神的沈云霏,「刘子娟,你有没觉得最近沈云霏经常恍神、发呆?」
「嗯,自从那天在李老……」说着,刘子娟蓦地停住。在代班导家过夜的事,她可不能随意透露,免得沈云霏惹下不必要的麻烦。
「那天什麽事?」鲍秀水好奇的问。
「没事。」刘子娟摇头,赶紧低头看手上列印的人事资料。
「说真的,刘子娟,你有没发现最近沈云霏经常在代班导的课打瞌睡?」
「她晚上在我家打工,太累了吧。」
「不不,不对,她就算在麦当劳做打烊班,做到半夜一、二点,也没看她精神不济过,何况你家的补习班十点下班耶。」鲍秀水盯着沈云霏研究着。
「你别八卦了,小心她发飙。」说着,刘子娟推了下发楞的沈云霏。
「喂,回神啦。」
「噢!」转头看着麻吉刘子娟、鲍秀水,沈云霏莫名的问。「什麽事?」
「你又神游到哪去了?」
「没呀,想点事情。」
「是吗?」鲍秀水打量沈云霏,压低声音的问。「最近你怪怪的,该不会是……」她指了指头。「这里被植入木马?」
「什麽?」沈云霏不解的。
「是呀,鲍秀水,什麽木马?」刘子娟也不懂的问。
「就是爱情木马呀,我严重怀疑沈云霏中了爱情木马病毒。」鲍秀水一本正经的说出答案。
「神经,打工都没时间了,哪来的美国时间谈恋爱?」沈云霏翻白眼,一边摇头晃脑道。
「我这里有全世界最强悍的防毒软体,再毒的爱情木马也会被砍掉。」同时,脑子里的某个细胞却自作主张的跑出那天;在代班导李光雨家的舞蹈房间地板上醒来的尴尬画面。
那天,她正睡得香甜……
「沈云霏,起来了……沈云霏、沈云霏……」
「别吵我。妈,再让我睡一下……一下就好……」她翻身再睡。
「沈云霏,起来了……」李光雨蹲了下来,轻轻摇晃她的肩头。
霍地,她坐起身子,臭着脸的嚷:「别吵我。妈,让我再睡一下嘛……」声音顿失,她楞楞的望着眼前的男人脸孔。他是谁?怎麽会在她的房间?
「你醒了没?」研究睡眼惺忪的沈云霏,李光雨莞尔笑问。
怔楞半天,恍惚的意识终於清醒了,快速的左右看看……这是老师家的舞蹈房间,她当临演受伤被老师带回来种种记忆回来了。顿时脸色涨红、耳根发热、心脏狂跳……
「老老师……对不起……我睡着了……」
见她一脸尴尬的模样,李光雨也不好再多说什麽,只瞄了眼地板,站起身来,轻轻说了句:「把地板上的口水擦乾净,再出来吃早餐。」
「噢!」老天呀!她想死哪。
接下来,她已经忘了早餐有没吃?又跟老师说过什麽话?反正,她有意识後,是在自己家的房间里了。
之後,只要是李光雨的课,她一定打瞌睡。一下课就逃出教室,避开和他面对面的机会。她真的没脸呀。如果可以,她一定把那个周末早上的记忆Delete掉、澈澈底底的。
「噢!天哪!」她又哀叹的把脸埋在屈弓的双膝里。
「你又怎麽了?」鲍秀水的声音,把沈云霏从尴尬的记忆里拉回现在。「脚扭伤还没好?」
她摇头,沮丧的拿起A4纸,努力的看清楚上面的字。
「你以後别再接这种危险动作的临演了。哪天摔成半身不遂,看你怎麽办?」刘子娟不悦的劝说。
「这工资很高耶。不接,多可惜。」
「你需要一个经纪人。」刘子娟想了想,肯定说道。
「神经,我现在还是打工妹,又不是正式入行的艺人。」沈云霏好笑。
「你的手机?」刘子娟伸手说道。
「干嘛?」虽然不知麻吉要做啥,沈云霏还是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
接过手机,刘子娟设了快速键:「以後只要是临演的打工,都由我先接触。」
楞楞的接过手机,沈云霏一脸不解。
刘子娟点头道:「我决定当你的经纪人。」
「神经。」摇摇头,沈云霏低头看看手上的资料,不一会儿又叹了口气。
见状,鲍秀水挨近刘子娟,发出疑问:「这几天就见她哀声叹气的,一脸想死的模样,又说不是中爱情木马病毒,你知道怎麽回事吗?」
「不了。」
知道从刘子娟嘴里绝对套不出任何情报,鲍秀水直接转向沈云霏:「喂,你最近到底怎麽了?老是叹气,一脸大便的样子。」
抬眼看了看刘子娟、鲍秀水,沈云霏犹豫片刻……算了,丢脸的事还是别说。
「子娟,秀水,我可能不升学了。」拿着纸、笔,沈云霏改口道。
「为什麽?」鲍秀水讶然的问,刘子娟则了然的望着沈云霏。
「你爸又跑去赌了,对不对?」
她苦笑了一下,低头看人事资料。
「真受不了,你爸到底怎麽回事?酗酒就算了,还赌博?他一定要把你们家搞垮,才过瘾,是不是?」鲍秀水没好气的替麻吉抱怨。
「鲍秀水,你嗓门会不会太大了?」刘子娟推了下麻吉。
「对不起,沈云霏,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家的事,又不是秘密。对了……」沈云霏感激的看着刘子娟。「刘子娟,帮我跟你妈妈道谢,昨晚我妈借的钱,我会尽快还。」
「神经病,我们是什麽交情?!我妈的私房钱很多,不用急。我妈她也说了,老邻居了,那点小钱不算什麽,而且我们全家吃沈妈妈免费的鸡卷饭少说也五、六年了,要抵的话,够本了。」
沈云霏用力揉揉发酸的鼻头,许多感谢的话说不上口,只能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的打拼,报答帮助过她们家的人。
「大家集合。」突然,赵孟萍老师拍了下手喊道,一边不忘和善的跟徐歆歆示意。「你先休息一下。」
散漫的同学们慢慢的站到舞台上……
「最後一小时,大家再排一下群舞部份。许志昇,刘子娟你们俩到後面去……沈云霏,你过来,我先示范一下动作,等下你照做……」
就在赵老师示范动作时,代班导李光雨悄然的出现在舞台底下……
「来,你做一次看看……」
「不对,是这样……不对、不对,再来一次……我再跳一次,你注意看,这回再没跳好,毕演就不用你了……」
听到最後一句话,所有学生都听懂了。原来赵老师不计较上次的处罚事件,是假像,现在她正用另一种方式修理沈云霏。一时,几个有正义感的学生开始愤愤不平了。
沈云霏自然也懂赵老师的用意,可她能反击吗?不能,因为赵老师耍阴的,她只能哑巴吃黄莲,吞下所有的委屈。
「我再跳一次,沈云霏,看好……」突地,一弹跳下重心没抓好,赵孟萍狠狠的摔了一跤。「啊……我的脚……」
所有学生站在原地,没人过去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