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闹钟还没响,我已清醒、跳下床。五点,有始以来,自然醒地那麽早。
嘴里哼着歌,我愉快地跳到厨房。
昨天寂寞的感觉一扫而空,或许该说,难过,在我完成了回家作业的瞬间,被满满的成就感取代了。昨日那难熬的夜晚,就好像只是一场梦……如果没有手臂上的青紫色瘀青留下实际伤痕,一切就是极有说服力的虚幻了。
我抓起桌上妈准备好的三明治,妈似乎已经出门了。
早点到学校吧!我迫不及待要交出我的作业了。
穿上袜子,鞋子,对着没人的屋里大叫一声:「我出门了。」我一边跑下楼梯,一边将手机开机,在通讯簿里搜寻了一会儿,按下绿绿的键──
「甯亦寻!你今天就算跑得再快都追不到我罗!」我狂笑着,想像她刚被手机铃声吵醒,睡眼惺忪的发飙样。
「呵。也不看看自己的手机未接来电几通,我已经到学校罗!比早啊,不好意思,承让了。」电话那头传来比我更嚣张的笑声,我能想像她拱手说承让的那种表情及动作。
我把手机凑到眼前,这才发现它慢一拍跳出的新事件──
──《未接来电─亦寻15》
我有些不甘心地按下终止通话,抬起头,正好看见住在我家楼下的林阿姨买完菜要回家了。
「梓晴,今天不用上课呀!」迎面走来的林阿姨疑惑地停下来看着我。
「咦?要啊。」我不解地说,然後才注意到她一直在看我的衣服。
我低头一看,啊啊啊啊啊!我忘了穿上制服,现在穿的是睡衣,心里想着要赶快去交作业竟然就忘了!我飞奔回家,翻箱倒柜找新买的运动服,最後才想起──
运动服昨天才发的,它还躺在我书包里。
该死!
结果我这麽早起,似乎没什麽用,最後还是快迟到了。
这就证明了老天舍不得我起的太早,以後还是睡晚一点吧,不然会睡眠不足。在钟声结束的前一秒,我安全抵达我的座位,同时交出了我劳心又劳力的回家作业──
「夏梓雨,早啊!」右边抢先传来了欠揍的声音。
「早啊!抑郁岚。」
「你叫我什麽?」他脸整张绿了,这次换他双眼圆瞪,一字一字地咬出句子来。
「抑郁岚啊!之所以我的晴天不再晴,反而转雨,就是因为不知道哪里飘来的山岚,赶走了温暖的氛围,让我感染了抑郁的气息呐!」说着,我还一边比画出情境,比他先前的介绍更加详尽又生动。语毕,我得意地快要爆笑出来。
「你该不会是为了这个名字,彻夜未眠地翻字典,今天才差一点迟到的吧?」他狰狞的脸,贴近我。
「怎麽样?你要对我好学不倦、焚膏继晷、孜孜矻矻、发愤忘食的精神甘拜下风了吗?」
「我对你这种打不死的小强精神感到甘拜下风。」
「我也对你这种死鸭子嘴硬的功夫佩服地五体投地。」
「不客气。」异口同声地,我们说。
怒视着彼此,然後,不约而同地笑了。
早自习就在一个需要花费大量脑力的状况下度过了。早自习的下课,沛慈拉着我去上厕所,自从昨天我救了她,我们一夕间成为了不错的朋友。
「你以前就认识易湘岚了喔?」沛慈一边洗手,一边问。
「昨天才认识的。」我摇头。
「噫──!真的假的。」她一脸震惊的看着我,似乎被我昨天的惊人之举给吓到了。
「你呢?有没有一起考进来的同学?」我试图转移话题,毕竟我也被自己昨天的举止给吓到了。
「……」沛慈默默的摇摇头,看起来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没有追问下去,毕竟我们还没那麽熟,或许她有不想说的秘密吧。
***
「欸!如果我做到了呢?」我们回到教室就位後,易湘岚晃了晃手里那张昨天写的纸条。
「你想要怎麽样?」还谈条件啊。
「答应我一件事。」
国王游戏吗。反正我也不怕再做出什麽糗事,一天到晚都发生在我和亦寻之间的蠢事根本不差多这一件。而且,我并不认为我一定会输,说不定到时候赢的是我呢哼哼。
「我一定会拿到第一名的。」下定决心似的,他说。
「第一名,是我的。」既然他这麽有拚劲,我怎麽能输他。
战帖,就这麽订下了。
我不想输。可是,我更想知道,易湘岚,你究竟想要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