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君愿横抱起高大的叶擎天进入了寝宫,将他放在了龙床上。仔细的看着这张虽然略显桑沧但保养的很好的英俊的脸,杨君愿笑了,虽然连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用小拇指随意挑开落在脸上的碎发,看着这对一直都不曾舒展的剑眉,他喃喃道:「贱人,朕劝你你还是想开些吧,否则,眼泪就真的不够用的呢。」
「啪啪。」拍了两下手,几个已经上了岁数的老宫女鱼贯而入,见到杨君愿行了礼。
「剩下的你们该知道怎麽做,若是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人头落地。」杨君愿说地很轻,但足以让人身心为之一振。她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却还是恭恭敬敬地目送了她们高高在上的君王。
君王一离开,便已换上了另一种表情。她们都是宫中的老人,什麽样的刑法没见过,什麽样的勾心斗角没经历过?一切,不过是上面的一句话罢了。
「姐妹们,咱们赶快动作吧,否则弄晚了,陛下不满意,咱们就都得身首异处了。」众人点点头,开始忙活了起来。
因为过程十分痛苦,而她们又都是女流之辈,所以陛下额外恩准她们可以对叶擎天用药。这到也给她们省下了不少力气。
一头戴绿色簪花的宫女从小包中拿出一个红色的瓷瓶,走近叶擎天。看到那张让她惊为天人的脸,忍不住对其他人埋怨道:「大姐,这人长得真英俊,这麽糟蹋了他真让妹子我於心不忍啊。还有还有……」说着,径自解开了衣服的系开,拨开衣襟,袒露出结实的胸膛。宫女将一双已纤纤不在的手颇为享受的抚摸了上去,春心荡漾,「哇——比想象中的还要有手感——嗯——」
宫闱寂寞,容销金镜,谁还会理睬她们这些又老又丑的宫女,所以一时春心难耐。
头插红簪的宫女走上前去打走了绿簪宫女的手,又顺手狠拍了一下她的头说:「你也太放肆了!他可不是你能碰得了的人。你还记得几个月前陛下凯旋归来麽,这带来的就是那个亡国之君啊!如今陛下是有意要折磨他,咱们只能规规矩矩地做咱们该做的事儿,要是有什麽闪失,看到时候谁来救你!」
绿簪宫女吓得脸色惨白,颇为不舍地看着难得的俊郎。手一伸,捏开叶擎天的下颚,将整整一瓶的药水都到了进去:「这是让人能够浑身乏力神志不清的药,免得坏了我们的好事儿。」但是她们不会只做这麽简单,要有双重保障。
「过来帮忙把他的衣服脱了,一个大男人的,重死了。」另外三个人也走到床边,三下五除二就将叶擎天扒了干干净净。但是再好看也不是她们的,个个只能面无表情的看着。其中一人从旁拿过一套女子的广袖交领襦裙。这是按照陛下的设计,尚服局专门连夜赶制出来的,大小完完全全适合叶擎天的身材。
众人先为他穿上了上等蚕丝做的洁白的交领中衣,再为他套上了飘逸轻薄的浅绿色上襦。上襦选用的纯色布料,但衣领掐牙部分却选择了同样淡雅的鹅黄色。下裙选用的是深绿色的一片式裙子,白色暗纹加上镂空的裙头,再配上碎花的裙子,也算相得益彰。与上襦同色的鹅黄用在了裙头的长长的系带上,以及一条放在床头,鹅黄色的披帛。叶擎天整个就焕然一新,没有原来的淩厉,多一份恬静,使得一群女人都看傻了眼。不像宫里的娘娘们五彩斑斓,色彩夺目,雍容华贵的衣裳,实在太与众不同了!
「咳咳,别忘了我们的本分。」有人提醒道,一众人才反应过来。说完,从带来的锦盒中拿出五条白绫。两条用来将叶擎天的手分别死死地绑在床柱上,打了个死结;一条横穿过腰部,将他固定在床上,虽然有药力,但是难免到时候动来动去,让她们不好做事。「大姐,我这里弄好了。」一人喊道。
(注:以下部分内容参照清代李汝珍的小说《镜花缘》第三十三回)
大姐点点头,脱了鞋子上了床。跪坐在叶擎天的双脚之前,将他的右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用湿布反反复复擦了好几遍,脚窝里的旮旯处也不放过,又用干布擦净水迹。将递过来的白绫一撕为二,又把白矾均匀细致的抹在了脚窝里。面上神色一狠,用力将脚趾并拢,尽量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空隙,然後用力一弯,脚面成一弓状,这才将白绫狠狠的缠了两层在脚上,身旁早已准备好的针线沿着脚趾处秘密的缝了起来,再缠,再缝,动作的两人头上都溢满了汗水。
而叶擎天早已痛醒,那火辣辣的感觉直逼心中。他眼神迷蒙,想动动胳膊却发现动不了,而下身似乎已经没了感觉,他茫然的看着陌生的女人,虚弱无力地问道:「放肆——你们再对朕做什麽——快住手——额啊——」
疼!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疼!这比兵器划在身上还要疼!这是一种痛在骨子里的疼!
看了叶擎天许久的宫女神色闪烁,最终还是忍不住看着这个伟岸的男人险些落泪而弯下腰,悄悄地对着叶擎天的耳畔说道:「公子你就忍忍吧,缠足虽然痛苦,但不出半个月就会好的。」
叶擎天脑袋里一片混乱,听到「缠足」两个字,整个人一僵,复吼道:「缠足!?你们竟然给朕缠足!你们放开朕!朕是男人!朕不是女人!你们的狗眼都瞎了嘛!朕是男人!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啊——」
早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宫女讥诮道:「还『朕朕朕』的叫,亡国之君一个竟然还有脸自称『朕』,真不害臊,陛下做的真对。」
「你——」叶擎天猛然明白又是杨君愿的意思,但是他不是说只是让自己跳舞吗?为什麽要这样折磨他!
「把杨君愿喊过来!把他找过来!朕要亲自问他!」叶擎天虽然是喊的,但是知觉浑身无力,似乎连动动手指都成了问题。宫女一脸不耐的看着他,拿着多余的白绫塞在了叶擎天的嘴脸,不屑道:「闭上你的狗嘴。」
叶擎天不知从何时开始,脑袋里清晰了许多,越痛越清晰,而折磨也不知何时停止了。他早已闭上了眼睛,耳畔蓦地响起:「穿耳。」
叶擎天神色大为慌张,但只有呢喃的力气:「唔要——唔要——就就你唔要——呜呜蓝铃——唔唔要唔绿铃——就就你们——咳咳咳——」宫女充耳不闻,两人按住叶擎天晃动的脑袋,拿出一根还闪着银光的针,在耳垂处碾了又蹍,直到银针穿过。将铅粉均匀涂抹好後,粗糙的手揉了几下,带上了纯金的耳坠,以防日後耳洞合上。
而叶擎天早就在针插入肉中的一刻就痛晕了过去,他是天之骄子,他何曾被人这麽对待过,心里满满的恨都直指杨君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