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我一直觉得自己从来不懂宁夏,她的思考逻辑真的很与众不同,整个就是怪、怪、怪,怪惨了!
「看屁啊?」她抓着一只蟑螂的触须,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叽哩呱啦的念了一串我听不懂的语言,我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目光对着她瞧,被瞪了一眼。
「你最近是怎样,不过换个位置而已嘛,有必要一脸像是被抛弃的样子吗?我知道你爱慕我很久了,但是我真的很抱歉,我现在跟男朋友的感情状态是稳定交往中。」
「妈的,这人有病!」换我瞪了宁夏一眼,这家伙脑袋到底都装些什麽啊?
骂归骂,失落倒是真的。从高一到现在已经过了快要两年,我和宁夏每次换位置都没分开过,像是注定好一样,这一次却破天荒把我和她隔远远的,真的非常不习惯。
「啧啧,你这位置很好啊,超正点的,附近都坐着本班出了名的帅哥耶,尤其是旁边的夏谚澄,看看张瑀欣的口水……唉呦,都快滴下来了。」
「可是我叫常宇欢不叫张瑀欣,我是正常人不是花痴,我声音很正常不会乱叫装三八。」
「哈!敢说你对那个女人没意见,造一堆口业。」宁夏贼贼的朝我笑了一下,把我的头转向右边,「看到没有,这里虽然坐满了男人,但是却有源源不绝的女性荷尔蒙遗留呀。」这就是宁夏厉害的地方,任何一句话从她嘴里出来就变的猥亵、变态又龌龊。
「不过,真的不是我在说,那个夏谚澄还真有本事。」她不齿的用鼻子哼了两口气,「真不知道他是下流还是风流,看一个调戏一个,超不挑的,一副宁滥勿缺,看张瑀欣就知道,他的口味有多独特。」
「管人家喔,他爽就好了。」换这新位置三天有了,我和隔壁的夏谚澄交谈还没超过五句。
「就不要……你变成那个采花贼的下一个目标,呵呵、呵呵呵。」呵你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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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宇欢。」上课上到一半,突然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想我大概是幻听,隔壁那个夏谚澄怎麽可能叫我的名字,我甚至怀疑他根本不知道我们班有常宇欢这个人。
「喂,常、宇、欢!」那人越叫越大声,我往旁边看了一眼,还真的是他?
「有何贵干?」姑娘我难得上数学课会这麽认真,他是在旁边吵什麽吵呀?
「没事,试叫看看而已。」靠。
「怎麽我们班的人脑子都怪怪的……」尤其是认识宁夏以後,我才知道我根本选错学校了,这里根本是专门关年轻人的精神病院!
「我很正常啊。」他说。我很想回他:有病的人通常都不会知道自己有病。
「是、是、是,你最正常,正常的不得了。请问大爷还有什麽屁要放吗?」他皱眉,看了我一眼,然後低头做他自己的事,不知道是讲给谁听,不过我确实听到一句:「啧,形象真是破灭……」
形象这东西,自从跟宁夏混熟了以後我就没有了,和她在一起走到哪都是焦点,并肩站在一起,我们就像两只猴子,就算我没说半句话,路人甲乙丙还是会把我和她当成同一类的人。
过没多久,一张纸条出现在我桌上,神不知鬼不觉。
「『常宇欢常宇欢常宇欢常宇欢常宇欢常宇欢常宇欢常宇欢,你有没有觉得我长得超帅?』」我看了一眼夏谚澄,他的脸上挂着喜憨的笑容,对其他女人们而言可能帅气迷人到不行,但是我却完全没有感觉。
「『有病?』」我想我也快疯了,竟然会回覆这种纸条,而且去他的我连一题数学都还没算完,老师已经翻好几页了……该死的王八蛋……
「『干麻这样,对宁夏就笑脸迎人的,对我就这麽冷漠,好像看到仇人一样,真伤心。』」然後他还画了一个在哭的火柴人,很丑……不过还满讨喜的。
「『如果你可以从现在闭嘴然後安静到下课,我可以考虑用对正常人的说话方式对待你。』」然後纸条就没有再出现了,不过这时候的我已经没有半点认真的动力,听不懂数学的下场就是──只能撑着眼皮发呆,然後努力叫自己不可以睡。
几分钟以後,当当当,钟声突然变成天籁,当我想趴下去找周公爷爷打牌的时候……
「欸,你不是说要考虑吗,快点给我答案啊。」搞什麽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有怎样咧……
「我刚刚有认真考虑一秒钟,内心有个很坚定的声音叫我不要理你,所以你乖乖滚去一边,本姑娘要睡觉,麻烦闭嘴。」
「哪有这样的!」他在旁边哇哇叫,但是我实在困的不得了,两相比较之下还是睡觉重要,真是抱歉。
「『说话不算话的人会嫁不出去然後一辈子都不会算数学。』」上刻钟响的时候,他丢了一张纸过来,我边揉眼睛边打开,这家伙……
说也奇怪,夏谚澄从高一到现在都一直是个非常亮眼出众的人,身高一百八,很多人都说他有义气又重感情,能交到这样的朋友可以说是三生有幸,看起来白目但是内心其实很细密。
明明听起来像是及优点於一身的好家伙,怎麽和我对话的时候却像个五岁半的小毛头?而且堂堂一个大男人,字体小不溜丢的跟蚂蚁一样,真不知道那些「很多人说」是以讹传讹还是事实。
「『在发什麽呆啊?口水要滴下来了啦。看我太帅是吧?』」他和宁夏还真是有志一同,三八又自恋。
「『欸,夏谚澄,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先问,我再考虑要不要回答!』」幼稚。
「『你小时候是不是有发过40度以上的烧呀,我怎麽老是觉得你的智商构造跟一般人不太一样?介绍你几家不错的医院,改天去检查一下好了?』」看完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不过我还是非常带种的把纸条传还给他,然後假装若无其事的上课。
我感觉的到旁边那个家伙在碎碎念,念些什麽我听不清楚。这节课好安静,害我都有点怀疑我和那个人的对话是否存在过,不过这样也好,这堂是我最喜欢的国文,我可不想被打扰。
最後一次我打开那张纸条,里面是一只很丑的火柴人,生气的对我比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