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快起床~~~」又推又拉就想把我拉出被窝,但我才不会轻易妥协!
「走开!」一脚无影踹。
「噢!哈哈,快起来啦,晚一点会很热耶!」可恶被他闪开。
「那就别去啊!」
「那我要用别的运动代替。」他突然不拉被子了。
「什麽?」
「床上运动!」倏地趴到床上,奸诈的表情看了就讨厌。
「靠……」我只好翻滚三圈完美下床。
「欸!怎麽跑了!我正期待耶!」
「哼。」冷笑一声,决定等一下跑给他追不到。
「哼,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他在嘴里嘀咕。
然後,起跑前他就十指扣住我的手……
「等下就这样跑。」奸诈的微笑。
「不要!」硬是甩三次也甩不开!
「呵。」
「被看到很尴尬耶……」
「那有什麽关系,全世界都看到我也不在意。」
「你不在意我在意阿!」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人生短短几十年,过得开心就好,别管人家怎麽说!」
「……。」他复制了我多年前告诉他的话,然後往前跑,我只好被他拉着跑。
我戴着耳机听音乐,他并没有;我思绪飞散着想事情,他并没有。
他总是专注做每件事,因为怕做不好,他带着我跑就得看路线、闪人群……就像国中跟他一起走回家日子,他总是抢先发现路障、野狗、怪叔叔,我却理所当然以为他天生眼睛雪亮。
从没觉得他是因为看我走路总是在想别的,才决定成为我的导盲犬?
『欸!蟑螂!』
『啊!哪里!』
『死的啦……只是怕你踩到。』
『喔……』
『你为什麽不看路啊!』
『我有看阿!』
那时候他一直不敢说,在我们还不熟的时候,我总是踩到一堆有的没的,包括昆虫、动物屍体。
『好吧。』
原来他那时候的「好吧」不是决定不再跟我争辩,而是无奈的决定从此替我看路。
只是不知道会一路看到大学毕业,直到现在,我已经习惯配合他的步调,跟着他的脚步前进,早就不担心前方会有什麽难以解决的障碍。
他理所当然的存在,直到我独自走在纽约街头时常恍神踩水坑……才发现原来那都不是理所当然。原来以前有个人,在自己前进的同时,还时时刻刻关切我的脚步。
在纽约猜想他们在台湾还是老样子,那些回忆画面都让我决定待半年就够了。
「小心!」一股力道突然把我拉倒,高大的身影挡在我面前。
一台机车违规反向急驶过来,又是他护着我。
「哪有人这样骑车的……」看着远去的机车,他皱眉嘀咕。他生气的样子顶多就是如此,皱眉碎碎念,也不管人家已经走远,所以才总是没人在意是不是惹火他了。
「你还好吗?」他关切的眼神明显,我怎麽现在才察觉?我点点头,站起来拍掉身上落叶,闪避他的关切神情。
「所以你就自己跑啊,我又不用维持身材,睡美容觉比较实在……」
「……好啦。」没想到他妥协了。
如果以後不用早起跑步,那我可以在「我愿意」里加一分了。
嫁人本来就不是一件能够轻率决定的事,况且他好像超爱小孩?
我实在对所有小屁孩无能为力,光那高八度的声音就让我避之唯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