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血色華 — 章五.鐘響02

正文 血色華 — 章五.鐘響02

「亚特兰提斯的社会开始腐化,民间崇拜起贪财爱富、好逸恶劳和穷奢极欲的各种伪神。

到了圣洁之念逐渐黯然失色,并被凡俗魔障掩盖以至於人慾横流时,那些担不起齐天洪福的亚特兰提斯人就干起不正当的勾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亚特兰提斯人的堕落,他们天生的美德逐渐丧失,但那些盲目俗人利慾薰心地自以为得天独厚。」

──旧世代.柏拉图

巨大的晶石漂浮虚空,虽然不比上千年前的光辉,却依然明亮。

蓝绿色大型翼鸟在空中翱翔,上头载着人。

「梵卓小姐!」

另一只大鸟自旁边飞来,与蓝绿色翼鸟并行。

「梵卓小姐,亲王找您。」

「好的,谢谢。」

扯了兽首,斜侧着俯冲而下,只听得她远远地喊着:

「瑞摩尔的巫师,我还是不记得你名字啊──」

尾音余荡,人已无踪,黑鸟上的人一阵苦笑,驶往另一处。

距离第一城邦的建立,已过了千余年,整个亚特兰提斯早已是血族天下,而在第三代叛乱後,亚特兰提斯由蓝血贵族梵卓家和优雅的堕落者勒森拔家掌控。起初是两家轮流执政,後来由於勒森拔的联盟仅有吉密斥家,无法与梵卓联盟的六家相抗衡,改以梵卓为首,勒森拔次之。

依兹西娃来到紧邻王城的马索,将坐骑交给侍从,轻快步向亲王府的会客厅。

「佩索马尔亲王,依兹西娃小姐到了。」

「让她进来。」

守卫称是,侧身让依兹西娃入内。

「父亲,您找我?」

环顾了四周,除了佩索马尔亲王外,提凡斯和莫札这两位哥哥也在。面色沈重。

「嗯,依兹西娃今年……二十六?」

「呃,是啊。」

佩索马尔偷偷看了一眼儿子,然後尴尬地向依兹西娃笑笑。

「勒森拔家的多伦,我觉得啊,还不错呢……人品好、学问高,又和我们是领导阶层……」

「父亲!」依兹西娃诧异地怒声扬眉,「您在想什麽?想把我嫁出去?勒森拔家和我们梵卓是对立的耶!」

「嗯嗯,是这样没错……可是我觉得不赖啊,联姻可以壮大梵卓家的势力,学士家吉密斥也就更好笼络了。不然,阿萨迈和雷伏诺家也有人提亲……」

「为什麽都是这些家族啊?同盟里没有?」

依兹西娃一脸不悦,望向两位哥哥。

提凡斯给看得毛骨悚然,只好开口:

「有归有,只不过年纪有点……小落差。」

「比如?」

「唔……诺费勒的密契尔、妥内朵的克鲁。」

「……我、我可以说我决定终生不嫁吗?」

依兹西娃黑了脸,让那两个活上两百多年的名字从耳边飘走。

「晶石,晶石开始不稳定了。」

「咦?」

佩索马尔突然郁郁开口,唤回依兹西娃的注意力。

「上一次会议里,勒森拔家的人说的。事实上,瑞摩尔家的巫师也有人这麽说。虽然不知道魁特究竟在搞什麽鬼,但他说只要梵卓家愿意让位小姐嫁过去,就能共享情报。」

「情报?」

「是的,据说他们快找到净化晶石的方法了,毕竟吉密斥虽然魔法不比瑞摩尔家厉害,但论学问却是血族之首。」

「但,我们有瑞摩尔和诺费勒耶!最强的永生巫师和最顶尖的情报员,要窃取资讯是很容易的不是吗?」

「依兹西娃……」提凡斯沈重地开了口,「事情没有那麽简单,巫师和情报员再怎麽厉害,也会有所遗漏,再说,阿萨迈、雷伏诺、乔凡尼有被他们拉拢的趋势,这对我们来说很不利。」

「姑且不论这个,梵卓家的女生又不是只有我。」

「那也只有公主们了,陛下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勒森拔家的。」

依兹西娃沉吟了一会儿,抬头还想说什麽,动了动唇,静静垂首,晶蓝色的眸子闪烁纯粹的光彩,犹如黑夜里幽幽鬼火,幢幢而动人。

圣诞节如今又被称为重生日。

是世界性节庆,甚至比跨年还被重视。

十九世纪末,神决定撤离。

这个世界已经不配拥有神的关爱,再如何宽恕、再怎麽在乎,人类仍旧不断堕落。

於是神决定撤离。

而失去神的世界,终将步入毁灭。马雅预言的世界末日,由来於此。

所有生物都知道神已经遗弃他们,唯独人类。过分坚定的信仰、无神论者、无知、狂妄,诸如此类的人们造就出信以为真的执着。

直到一切开始崩颓。

毁灭後的重建是困难的,人们开始求助於曾认定为无稽之谈的物种──吸血鬼。那些以鲜血和夜晚维生,以人类对往昔的依恋与未知的恐惧为温床的,自称血族的物种。

若说实话,他们不过是为了族群生存而帮助人类。

更甚,失去神爱的人们,驱魔之力也下降不少。冥界邪魔歪道之所以没蜂拥而出,还是因为血族暗中解决──为了他们的粮食。

自大的愚昧人类不仅不知道,还对血族怀有敌意,可以说是种族歧视,抑或讨厌及畏惧。

非我族类,其心可殊。

绝大多数的人类皆是如此,以自我为中心,总认为人类最强大。一旦出现了比自己更厉害,甚至以自己为粮的物种,便视为异端,深怀厌恶、憎恨与恐惧。

「唔……」

乔飞的衣服上全都是血,腰间被一双染血的手扣着。

她跨跪在法华诺兹身上,静静微笑。

「为了你我可以、为了你我可以放弃天与地……」

一边说,法华诺兹将乔飞往下拉,抬头吻她。

「法华诺兹,我心里不安,那些人似乎蠢蠢欲动。」

与他拉开一些距离,乔飞轻皱起眉。

哗沙一声,法华诺兹翻转在上,溅起了一片血花。

伸手解开她的上衣扣子,法华诺兹左眼早已鲜红。撩起裙摆,手顺着乔飞大腿往上抚摸。乔飞不禁痒,轻声笑开。

「……生是爱,死,亦是爱。」

俯身狂吻乔飞的唇,一只手在她身上摸索,扯下那早已被鲜血染得不见原本雪色的裙子。

水龙头依旧滴咚滴咚落着红色液体,即使声音被两人惹出的水花声掩盖。顺着水管往上,一具铁器高悬,长长的金发和四肢挂在外面,黑褐色的血凝固其上,犹如一个头发挑染的屍体,更似长满了屍斑。

──铁处女。

伊莉莎白.巴托丽的得意杰作,内部前後都是尖刺,只要把人放入、盖起,就会穿肠破肚,没有逃跑或挣扎的余地。

鲜血汇集到刑具下方的蓄池,水龙头一开,这些少女的精华、青春永驻的秘方,就会流入浴缸。

求你掩面不看我的罪,涂抹我一切的罪孽。神啊,求你为我造清洁的心,使我里面重新有正直的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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