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怎麼』系列:愛怎麼說 — 第七章:後巷裡的人影

正文 『愛,怎麼』系列:愛怎麼說 — 第七章:後巷裡的人影

「气死我了!放屁咧?!你的胸部才会放屁,整个人都是在放屁!不,你跟本是个屁!」亚娜被阿KID这麽一整,情绪怎麽也无法平稳下来,活像是吃了炸药,无法冷静待在JUMP里控场指挥。

大家见了她,便不停的问:「娜姐~你怎麽了?这麽气?发生什麽事了?你还好吗?」她给问得哑口无言,难道她要自掘坟墓的承认,方才在男厕里,被阿KID作弄得颜面尽失一事吗?她夏亚娜还没那麽拙。

亚娜跑到JUMP的後巷里,在一片黑暗之中,斜倚着後门抽着烟,试图让自已的心情平静下来,她在脑海里催眠着自已,要自已赶快把营业用面具戴好,免得又让该死的阿KID作弄她。

「娜娜~」黑暗之中,有一抹不明的人影逐渐靠近,他轻声地呼唤着夏亚娜,而在亚娜的记忆之中,只有一个人会这麽样的称呼她。

「江澄秋…」亚娜讶异地站直身子,振作起自已的精神,她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听闻江澄秋的消息了。

现在江澄秋突然地出现在JUMP阴暗的後巷之中,让亚娜心里头有些慌张,不明白江澄秋为何而来。

她听着江澄秋缓缓的走近自已,地上的脚步声轻浅交错作响着,一直到江澄秋站在她面前,与她距离不到一公尺。

江澄秋衣衫褴褛的凌乱着一头短发,眼睛里头布满着血丝,身上带着不少淤青与红肿,与平时意气风发的他,判若两人。

江澄秋很明显得瘦了一大圈,年近四十的他,在昏暗的街灯下,看起来又老了好几岁,夏亚娜不明白,当初她爱上的,是这麽样的一个人吗?看来岁月不只改变了亚娜,也改变了江澄秋。

「娜娜…」江澄秋对着亚娜缓缓的伸出手,试图碰触亚娜,夏亚娜下意识的闪了闪,不是嫌弃江澄秋失意落魄,而且她已经有些习惯,江澄秋对着她伸出手就是要揍她,她已经自然养成防卫机制。

恐惧的亚娜往後退怯一步,不敢让江澄秋接触到她的身体。

江澄秋这阵子以来,已经吃了不少闭门羹,他就像是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什麽知已啊、多年朋友的,纷纷免费帮他大肆宣传,迳相走告着若遇见江澄秋,最好当作不认识或是重门深锁,免得惹祸上身,谁敢收留他的,小心黑道到家里讨债。

到了这种时候,他才看清谁是真心待他好的人,江澄秋那些个小老婆、地下情人的,看见江澄秋失势落魄的倒楣样,水准好一点的当做不认识他,拒他於门外,水准差一点的,趁机会当面羞辱他的,也不在少数。

江澄秋只有在夏亚娜的眼中,还能看见关心与一丝疼惜。

「你怎麽会弄成这个样子?」亚娜眼眸中蕴含着不舍与关怀,不明白家世显赫的江澄秋,在短短几日之内,有着如此巨大的改变,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跟阿KID他们三人,有关系吗?

「我…」江澄秋无助的咽口唾沫,也不晓得该从何说起,他这阵子以来,恍恍惚惚的过日子,等到他一回过神来,发现自已签下了九千多万的借据。

「娜娜…我现在才明白,你是唯一对我好的人…娜娜,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江澄秋求之若渴的,央求着亚娜接受他、收留他,他已经没有家可以回去。

阿虎曾经警告过他,这九千多万的赌债外加利息,总共是一亿五千多万,他一毛钱也不会便宜江澄秋。

要是江澄秋还不出来,就等着下阴曹地府去花冥纸,不过在那之前,阿虎要先杀光他家里的人,不让任何人烧元宝蜡烛香给他。

「啊?」亚娜满脸的困惑,她不明白江澄秋的态度,为何会有这麽大的转变。

这些年来,他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样,深深烙印在亚娜的心中,亚娜前些日子被他揍的肿包,都还没有完全消去呢!

「娜娜…我知道过去是我的不对…」江澄秋又往前踏进一步,表情诚恳语气低下的恳求着亚娜,而亚娜被江澄秋吓得怔然地後退,不敢相信她耳朵听见的。

亚娜悄悄推开後门,心神不宁地退进JUMP的後置物隔间里,她神色慌张地四处张望着,想找个人来帮忙,她不想单独跟江澄秋相处,她好害怕!她怕江澄秋又会动手打人。

江澄秋似乎看出亚娜的恐惧,他轻声的安慰着亚娜:「娜娜…你不要怕…是我,你还记得吗?当初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你说你好爱我,下辈子你要嫁给我,你记得?」

那个时候的江澄秋,正处於第一次的婚姻之中,夏亚娜这个傻女孩,心甘情愿作小的,只要求江澄秋承诺,承诺两人若有来世,他会让夏亚娜做他真正的老婆。

「你不要这样子,我好怕…」亚娜眼角含着泪,试图推开JUMP的安全门,门後就是人声鼎沸的舞池,只要穿过这道门,她就有救了,不晓得又是谁顶住了门,门板怎麽样也推不开。

亚娜手足无措地狂拍着门板,无奈JUMP里音乐震耳欲聋,谁能听见亚娜的呼唤与拍门声。

对讲机!我的对讲机!

亚娜突然想起,她还有对讲机可以求救,只要她一喊,阿强跟小林,甚至是阿酷跟阿清,一定会飞奔而至,前来搭救落单的亚娜。

亚娜摸摸自已的後面口袋:完了!她刚才在男厕的时候,把对讲机,顺手搁在洗手台上忘记拿。

亚娜听着耳机里,传来呼唤她的叫声,大家都寻找着亚娜,好奇她目前身在何处,无奈她的对讲机,放在二楼男厕里,她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娜娜…你帮帮我,我知道你每个月的薪水很多…你一定有存不少钱吧!先拿个一两百万给我,让我翻本,很快的…只要几天的时间,我又会变回当初,你认识的那个我!」江澄秋像是找到了一丝希望,紧抓亚娜这根浮木不放,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还想着要倚靠害惨他的赌博来翻身。

「我没有钱…我的钱通通寄回乡下老家,我身上没有钱」亚娜泫然欲泣地回应江澄秋的要求,她哪来的一两百万?她这些年来辛苦赚的钱,通通寄回乡下老家去了。

「你骗我!你每个月领我这麽多钱,现在拿一点出来给我,有这麽难吗?你是不是不肯帮我?你跟那些女人一样,看我落魄潦倒,想一脚踢开我!」

江澄秋眼眶微红,他想起那些女人现实的嘴脸,又看着亚娜视他如厉鬼的反应,一股无法压抑的屈辱与怒火,浮现在他脸上。

他现在这副失心疯的模样,亚娜曾经见过,上次亚娜看到江澄秋脸上有类似的情绪时,江澄秋打得她头破血流才停手。

亚娜的心里更是惊慌失措,连忙为自已澄清解释:「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把钱都寄回乡下老家!我可以给你看汇款单…我没有骗你…」亚娜仍然不停的拍着门板,手里死命的扭着门把,试图想推开门板,逃离她现在的处境。

「叫他们把钱汇回来!你哪一分钱,不是从我身上拿的?那是我的钱,叫他们汇回来!」江澄秋犹如疯狗附身,双目闪着嗜血的红光,一步步逼近着亚娜。

江澄秋猛然大手一伸,紧紧地掐住亚娜的细瘦颈子,掐得亚娜都快要断气。

亚娜连忙举起纤细的手臂,反抗着他的暴行,要江澄秋清醒冷静:「你放手…我好痛苦…放手…」

亚娜奋力捶打江澄秋死命掐着她的手,现在的江澄秋是杀红了眼,顾不得一切,脑袋里只想着要钱,他要再赌钱,他一定会翻身。

「放手!」阿KID不晓得何时,悄然来至他们的身後,他阴沉着锐利如鹰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江澄秋,与他平时嘻笑的不正经模样,截然不同。

江澄秋闻声,回头一望,阿KID冷静抓准他回头的时机,从背後抄出一把随身的牛角刀,瞬间猛力地砍劈了他紧掐亚娜的那只手。

江澄秋痛得马上放手,手臂差点没应声断成两截,他旋即皮开肉绽的血流如注,他忍不住放声呼喊着:「啊~我的手!」

瘦小的亚娜因此得救,她混身瘫软跪倒在地上用力的咳嗽,急切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阿KID像阵风似的横身上前,以自已的身躯护住亚娜,隔开着他们两人的距离。

亚娜只是双手抚摸着自已的喉咙,不停的轻咳着:「我没事…咳、咳…」

阿KID瞟一眼身後痛苦的亚娜,表情更加杀气腾腾,他绝不容许这个人渣,再有机会伤害亚娜,而江澄秋似乎感觉得出来阿KID的愤怒,连忙倒退了好几步,一直到跌出JUMP的置物间,倒在後巷里。

阿KID轻挪移着自已的脚步,看着倒在後巷里,紧紧按住自已手臂止血的江澄秋,脸上表情冷寞淡泊地轻声道:「我的人你也敢动,你有觉悟了吧?」

阿KID自信满满的咬住牛角刀背,那刀尖还滴着骇人鲜血,阿KID伸长手臂,想要拉起宛如烂泥一摊的江澄秋。

惊恐至极的江澄秋,只是一眛地闪躲逃避,在地上挣扎爬行着,他怕阿KID这麽一扶起他来,就是准备在他的要害,补上致命一击。

「不要!KID哥,求你不要杀他!我求你放过他…」亚娜顺着自已的呼吸,看着阿KID黯黑的修长背影,她感觉得出来,阿KID现在的心情非常凶狠狂暴,江澄秋极有可能活不过今晚。

她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冲过来,一把抱住阿KID的大腿,不停地为江澄秋求情:「求求你!我没有办法看他死在我面前…求求你!你要我做什麽都行,放过他…放过他…」

亚娜紧搂着阿KID的大腿,她现在总算体会到,阿虎身上缭绕的残暴气息,尚不及阿KID隐藏性格的十分之一。

阿KID取下他咬着的牛角刀,从自已西装前胸的口袋中,抽出纯白手帕,抹着刀锋上的血痕,然後将锐利的牛角刀归鞘,缓缓地挿回了腰後,隐藏於西装外套之下。

他漫不经心的睥睨着江澄秋,又饶富趣味地瞄一眼抱着他大腿的亚娜:「当真什麽都行?」

「什麽都行!我没有办法看他死在我面前!求求你,我什麽都答应你」亚娜态度肯定的猛点着头,她什麽都愿意做,只要江澄秋别死在她眼前,她曾经那麽深爱过的江澄秋。

「包括叫你跟阿酷分手,你也愿意?」阿KID偏着自已的脑袋,好奇地试探着亚娜的保证,为了地上这个老是揍她、污辱她的人渣,亚娜什麽都能牺牲,包括现下拥有的幸福吗?

亚娜抬起眼望着阿KID,眼眸闪着泪光,表情带着疑惑回答:「可是我跟阿酷只是朋友,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怎麽分手?」

亚娜知道店里有谣言,说她跟阿酷是一对,但彼此都清楚,他们只是最好的朋友。

「你们…不可能在一起?」这会儿迷糊的是阿KID了,他从来不相信男女之间,有真实单纯的友谊。

他看阿酷这麽在乎亚娜的举动,阿KID私自臆测着,说不定是阿酷单方面在爱慕亚娜,目前亚娜的真心,尚未有任何归属。

他瞅着亚娜的脸庞,亚娜并不像是在说谎,或是说着推拖之词,试图诓骗阿KID,他心念一转捉紧机会,打算让亚娜欠他一次人情:「好!我不杀他,但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阿KID踢一脚躺在地上流血的江澄秋,示意他马上滚离开这里,免得他改变心意。

「别让我再看见你,再敢动我的人,我要你的命!」阿KID眯着一双深遂不见底的墨曈,嘴角微微牵动,语气冷若寒霜的小声警告江澄秋,而江澄秋听闻此言,连滚带爬的马上逃离JUMP的後巷。

「谢谢阿KID哥!谢谢你!KID哥!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谢谢你!」卑躬屈膝的亚娜跪坐在地上,仍然抱住阿KID的大腿不放,她不停的弯腰磕头感恩着,感谢阿KID饶江澄秋一命。

阿KID只是微微侧着身子,带着一抹戏谑的浅笑,他伸出漂亮修长的手指,轻掐着亚娜的尖俏下巴,要亚娜别再磕头,他俯视着亚娜充满泪水的双眼,语带调侃:「那种人渣,也值得你这样对待啊?呵呵~」

他伸手牵起泪痕满脸的亚娜,而虚弱的亚娜,似乎还未从方才的惊恐中平复过来,有些腿软无法站直。

阿KID见状,伸出双手挟扶着亚娜瘦小的身躯,让她能够靠自已的力量站好了,才放手:「嘘…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人独处的时候,不管发生了什麽事,你都不可以说出去」阿KID脸上表情轻松惬意,彷佛方才他混身的杀意与血腥残忍,都未曾发生过。

阿KID满脸笑意,对着亚娜俏皮的眨了眨眼,转身离去。

「你…到底有多少面?」亚娜忧心忡忡的站立在原地,无法想像着阿KID的本性,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是不是招惹了一个,她这辈子都惹不起的狠角色?

亚娜的心里没有答案,她只是不停的回想着,像她这样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欠阿KID人情,她往後,该怎麽偿还得出来。

阿KID习惯性的双手叉裤袋,踩着轻松愉悦的脚步,嘴里还吹着口哨,感觉得出来心情特别好。

他不着痕迹地穿越过人群,回到自已的VIP包厢里,阿KID锁上门,拿着手机拨打着电话:「喂~JUMP的後巷里,有只前脚流血的狗跑掉了哦!快来带走,不然就等着收屍哦!呵呵~」

「哇!那个家伙还敢跑去JUMP啊!真不怕死!我马上过去」古巴接通了电话,这个该死的江澄秋,让古巴跑遍他常出没的地方却通通扑空,现在倒是自投罗网。

他打着方向灯,急扭着自已的车头,改变行车方向往JUMP过去,轮到古巴上场表现,他现在要去当“大好人古巴”了,呵呵!

那一晚,阿虎都还没来得及,再加演一出“安可”场次,江澄秋就被耍狠的阿KID,吓得混身发抖,脸色发青。

在古巴的“善意”安排之下,江澄秋随随便便的让密医缝了十几针,然後就决定要偷渡去泰国,古巴还很够意思的,把自已的金表,送给江澄秋当做盘缠,江澄秋感动得痛哭流涕,下定决心,他要洗心革面重新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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