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空气清新的不带一丝污秽,我用敏锐的鼻子记忆,踏着轻快的步伐。紮起的高马尾,有节奏的晃动着,斜肩的侧背包,镶着一个风狮爷吊饰,摇摇摆摆的跟着我上了公车。
司机发动的引擎声,盖过了一切的吵杂,我拿出耳机,听的还是邓福如的『如果有如果』。良久後,目的地也到了--金城体育馆。在跟司机大哥说声谢谢之後,走出公车之内,耳机也自然而然的收进我的包包里。
我到附近的7-11买了些简单的零食,和两瓶梅子绿茶,再走回体育馆。霎那间,昨晚成群男孩的身影又晃过了视线。我用力的甩甩头,不加思索的走进体育馆。
「瑞婷,你来啦。」一位娇小的女子,大方简洁的声音很引人注目。我不吝啬的敲了她的头,将饮料递给她:「呐,梅子绿。不要再说我没良心了。」
「好、好、好。」她熟练的将饮料塞回包包,接着用怀疑神情直盯着我:「说,昨天发生什麽啦?」
我一一将昨天的事娓娓道来,大家的汗水在悄然中落下,伴随着桌球乒乓碰撞的节奏和规律的呼吸。无法掩饰予宁她那划破天际的一道叫声。
「你居然去淋雨,你知不知道再过不久就要比赛了,感冒了要怎麽办。」予宁一把抓起我的手,带着着急和无奈的语气斥责。
我轻轻摆摆她的手:「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吗。」
几经苦劝之後,她终於被我说动了。我们再次拾起包包,拿出黑红陪衬的球拍,缓缓的走进球桌。挥动着一贯的动作,并且重复着捡球的姿势。
『碰!』
突然间一颗小黄球从我眼前划过,即将打击出去的球也因此停下旋转的脚步。我望了予宁一眼,将眼眸转向球的来源时,一位眉清目秀的男子站在我身後,正用衣服擦拭着汗珠,还不忘给我一个腼腆的笑容。
「不好意思。」简短的对不起,他从我手中拿走刚刚飞过来的小黄球。
「没事。呐,还你。」
他搔了搔头,身旁多出了一位男子。打趣的盯着我们瞧:「哟,把妹耶。」边说边将手搭在那名男子身上,用力的揉着他的头。
「靠腰喔。瑞婷可是我们班的天使耶,纯洁的很。」予宁没好气瞪着他,我和那名男子只能面面相觑。
「等一下,你们两个可以陪我们打练习赛吗?」
当我们的气氛正尴尬的时候,一位貌似教练的中年男子,叫住了我们。接着慢慢的走向我们这群人,冰释了刚刚的尴尬。
「教练,要我们跟女生打?」两个男生用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怪异的挑着眉。
他朝我和予宁露出一抹微笑:「别小看她们,她们学校是国小女子的常胜军喔。」
「就算是这样,也有点......」现在轮到被予宁怒骂的男生莫不吭声,在我身後的那名男子则大声的提出疑问。
「翁浚杰、黄伟劲,我数到三之後,不准有异议。」中年男子大声的喝斥,他们两个男生将头缩了缩,点头已示默认。
「没问题吧?」我跟予宁对了对眼神,她俏皮的对我吐了舌头,说了句「顺其自然!」
我们跟那位教练『疏通、疏通』之後,各自站上球桌,由於球在那名叫翁浚杰的男孩手上,做球的重责大任就交给了他。
我仔细的端详了他的外表,头发稍带自然卷,右手带着一条白色的手环,还是个难得的左撇子,虽然是单眼皮,透光那澄净的眼珠闪闪动人的姿态还是无法遮掩。那纤瘦白皙的身躯,简直比女生还要美。
就这样一来一回的打着球,眼睫毛上还沾到了一丝丝滑落的汗水,原本平静的双颊,也染上了鲜艳的红色。在对面的予宁不时对我做出痛苦难挨的表情,我都给以笑容回应。
打到了第四局,到了即将声泪俱下的紧要关头,我的球拍硬是不稳的往上翻了一下,导致轻微的晃动将球抛高,他的手臂高高举起,一瞬间,时间似乎停止了。球就是这样直飞到了我的手腕,球拍不争气的往下掉,而左脚膝盖也呈现单膝跪地的姿态。
我面目狰狞的咬牙隐忍,他们也立马为过来:「小妹妹,没事吧?」劈头开问的是对方的教练,我抽搐的动着嘴角,低声回应:「还好。」
「瑞婷,要不要回去休息?」
「喂,不要再打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改天再比拼。」
他们接二连三的关心语气,让我没有开口说话的余地。直到疼痛感稍显消失,我才直视周遭的一切,发现翁浚杰始终搀扶着我的肩膀,眉目深锁,紧紧的皱着眉。
我用手拍拍他的头,笑着跟他说没事了。他依旧亏欠的看着我,我则和予宁背起包包,走出体育馆,临走前,向他们挥了挥手,道了声「再见。」
--『今天无缘无故的熟识一群人,也造就了一场未完的比赛。』在公车上与予宁肩并肩靠在一起的我,压抑着左脚膝盖,脑袋是这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