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璃！
「墨离……漠璃？」是巧合吗？真的只是巧合吗！
不及细想，身後的马匹蹬着蹄子，提醒他要做的事。
他轻吁了口气，牵着马车迈步。
不知何时，门前伫立着一位姑娘，身着彩衣似是酒楼里的人。
「姑娘，这马车……」他开口要询问马厩方向。
「啊！客倌交给我就成了。」姑娘原先低垂着头，听见他提到了马车，顺手接过他手中缰绳。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她抬眸望向东方炽寒，两人对视一会儿，那姑娘迅速低下头去。
「你──」东方炽寒一愣。那张脸……在他梦里出现无数次的那张脸！
姑娘没有再多说什麽，拉着马车疾步离开。
那张脸分明是小玥！就算她化成了灰他也认得，但，怎麽可能？
没有多想，他三步并作两步向前追去，奈何女子懂得武功，又对此地形熟稔，待他追上，她早已系好车舆。
她的手停在绳结上，不愿回头。
「姑娘，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女子缓缓转过身，「客倌恐怕是认错人了。」
说罢，她便要自身身旁离去。
然而，当她经过他身侧，那沉醇好听的嗓音轻喃。
「小玥。」
他的声调很轻，却饱含了宠溺，那渺远的回忆被他勾起。
女子一怔。
东方炽寒侧过头，喟然，「如果你毅然走过……我会相信我认错了人。」
夜，渐渐深了。
点上了灯火，璀璨的璃玥阁烧红了黑夜。
＊＊＊
修长的手指断断续续拨弄着琴弦，一会儿悦心、一会儿伴忧，那润玉般的容颜始终带笑，教人分不清他真正的心情。
霍地，他望向窗门，「怎麽？太久没回来，连自个儿的房门都不敢进了？」
下一刻，房门被人推开，漠璃笑得很甜，「雪，别生气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上官雪起身，「你就不怕没你这主子，璃玥阁会倒了？」
「才不会呢！只要雪还遵照约定，想倒也难。」
还敢说？若非漠璃使计，他岂会答应每月前来为她奏曲？
想来，璃玥阁光是靠进门牌便能有数不完的银两了。
他未做回应，看向她身後的青衣，「这不是我亲爱的搭档吗？这麽久不见，想不到你也开始有点『人味』了。」
搭档，若青衣是黑无常，上官雪便是白无常了。
「闭嘴。」青衣开口，他和上官雪向来就是死对头，至少他个人是这麽认为。
「岚……」上官雪无视青衣阴鸷的目光，走至他身侧，长臂一挑，本在青衣身上的红鳞小蛇立刻窜到他白皙的臂上，「你的主人恼羞成怒了呢。」
岚，是那条红蛇的名儿，牠本就很难与人亲近，然而上官雪却能轻易地让小蛇离开青衣，这是连漠璃也做不到的。
或许也因为如此，青衣始终将上官雪视为仇敌。
「上官雪，你是嫌命太长吗？」
漠璃看着他拔出腰间配剑，抵在雪的肩上。
也只有雪能让青衣如此。
璃玥阁中央有着典雅的圆台，圆台四周环着碧绿色的池子，後头的梯子则自三方接上二楼。
阁内共分三层，然而三楼却是禁止一般宾客进入的。
漠璃笑看着上官雪和青衣与常人不同的「互动」，原先热闹的宾客区却突然静了下来。
许多人的视线都落在大门前面，她亦低头探去。
那是月香和……东方炽寒？
月香走在前头，步伐很快，紧跟在身後的东方炽寒一急，捉住了她的手。
此处距离太远，她听不清他们之间的对话，然而──
她看见。
东方炽寒紧紧搂住了月香……那种表情，像是终於找到失去已久的珍宝。
她看不见月香的表情……却能看见她的双手渐渐回抱住了东方。
一瞬间，她脑袋留下空白。
「他就是东方炽寒？」上官雪缓步行自栏边向下望去。
漠璃没有心思去讶异上官雪认得东方炽寒，心中被一股愁绪所盘据。
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青衣收起剑，「怎麽？」
「你们要找的神石炙日……就在他手中。」抚着臂上红蛇，他语出惊人。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