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的课上下来，芷若跟胜男完全累瘫，回到寝室的她们直接就想往床上躺平，却看到恩惠拉开衣橱拿出里头的牛仔裤换上，跟着又拿出里头的摊贩箱才关上衣橱的门。
「那什麽？」芷若先开口问她。
「摆摊用的箱子。」
胜男也认出恩惠手上的摊贩箱，「摆地摊？」
「对啊！」
见两人好奇的恩惠兴冲冲将摊贩箱拿到她们面前打开来，里头全是一些水晶饰品。
「这些都是我在卖的水晶饰品，要是你们喜欢的话我可以算你们便宜一点，一个卖你们三百就好，平常我都是卖三百五的，怎麽样？有没有喜欢的？」
「你之前是摆地摊的？」胜男讶异。
「不只之前，现在也还是。」
「现在？」芷若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你现在要去摆地摊？！」
「对啊，训练期间又没有薪水。」
「那你不念书啦？」胜男问她。
「怎麽可能？就带着摆摊的时候念。」将摊贩箱搁到桌上的恩惠要去打开包包。
「你是不是太有自信了？」胜男见她拿出包包里的一本教材。
「我看是不知死活。」
恩惠将教材放进摊贩箱里才，「总要先赚钱养活自己，要是你们不喜欢水晶饰品，有其他想买的东西也可以告诉我，我有专门的批发商，保证最便宜。」
「算了吧，要是那时你还没有被刷下来。」芷若挖苦她。
「那我先出去了。」
恩惠盖上摊贩箱要出门去摆摊，看在芷若跟胜男眼里都只当她是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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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胜男念到半夜才上床睡觉，今早醒来的她再想到那叠要背的教材跟手册简直快活不下去，以致这会到教室的她才会趴在桌上叫苦。
「真的是快疯了，密密麻麻全是英文，到底要读到什麽时候？」
前面的恩惠听到她抱怨才回过头来，芷若已经抢先讥她，「就是有人不懂得什麽叫放弃。」
胜男抬起脸来堵她，「你昨天还不是读到半夜。」
芷若顿时也有些哑口。
「我帮你吧！」恩惠提议。
「你自己都快没有时间念书了。」胜男不是不领她的情。
「我是原住民，小时候住在山上，跟教会的外国牧师讲英文长大。」
「你是原住民？」
「怎麽可能？」
芷若跟胜男看恩惠长的根本就不像原住民。
「这不是重点。」恩惠再对胜男提议，「我可以帮你整理笔记，这样读起来会容易点。」
不单是胜男，芷若其实也对恩惠的提议感到心动。
「也好，谢谢。」
「不用谢，都这麽熟了，那一份笔记五百块没问题吧？」
让以为恩惠是想帮忙的胜男怔眼，「你还真的是钱鬼耶！」
恩惠根本不在意，对她来说只要有钱赚，就算是当钱鬼也无所谓。
芷若虽然也想要笔记，但是碍於在胜男面前根本开不了口承认，只能等到之後恩惠要去上厕所时悄悄跟了出去。
「林恩惠！」
走廊上的恩惠被喊住，回头看到是芷若跟出来，「什麽事？」
「那个……」芷若有丝别扭的担心恩惠会嘲笑她，「刚才你说的那个笔记，也帮我准备一份。」
恩惠一听欣喜，「好啊好啊，多订几份还有打折喔！」高兴又有生意上门。
顿时让芷若也不禁回嘴，「难怪毕胜男要叫你钱鬼。」虽然没有被嘲笑，但是也实在看不下去。
毫无疑问的，对芷若跟胜男来说，都已经充分领教到恩惠抢钱的本事，虽然她本人并不在意被发现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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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恩惠的笔记帮忙，要将所有的教材跟手册背下来仍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每天回到寝室的胜男跟芷若还是必须拼命K书，到更晚恩惠摆完摊回来，就看到胜男跟芷若分别坐在书桌前跟躺在床上看书。
为了要兼顾美貌跟念书，躺在床上的芷若手里虽然拿着航务手册在读，脸上却敷满绿豆泥，只露出眼睛、嘴巴跟鼻孔，而且双腿还跨在墙上，之所以需要这麽累，是因为下午教官为了训练学员们久站的能力，要求她们以空服员的标准站姿站着听课的关系。
将摊贩箱塞进衣橱里的恩惠好奇芷若，「你这样躺在床上还能看书？」
芷若以着压扁的声音回答，「这样才能避免明天双腿酸痛，还有别跟我说话，会留下皱纹，这两天为了上课已经把我的皮肤搞的很糟。」避免牵动嘴边的肌肤。
恩惠才打算拿衣服去洗澡，要不是书桌前的胜男喊她，「恩惠，帮我看一下这段是什麽意思。」尽管桌上还摆着台翻译机，但效果实在有限。
恩惠走过来胜男身旁，低头看清楚她指的段落，「是说飞机从关闭舱门而且经机组人员宣布禁止使用起，到开启舱门为止的这段时间，都不能够在飞机上使用会干扰飞航安全的器材。」
「原来是这个，用中文写多好，你念出来我就懂了嘛！」才抱怨完的胜男注意到恩惠脖子上有条项链垂下来，「好漂亮，是水晶吗？」
项链的坠子是一架透明的水晶小飞机，在飞机里面还有颗粉红色的爱心在载浮载沈，让人一眼看了就觉得特别。
见胜男注意到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恩惠也不自觉得摸上水晶飞机，「对。」
胜男忍不住起身要将恩惠脖子上的项链看仔细，「飞机里面居然还有一颗爱心，真的好漂亮。」
床上的芷若听着也不禁被引起好奇，才放下航务手册要走下床。
「就是因为这条项链，我才会摆摊卖起水晶饰品。」那时恩惠突然必须肩负起家计，又不能找个正职的工作，才会想起摆摊卖水晶饰品的主意。
芷若走过来将恩惠的水晶项链看仔细，立刻也被吸引住，「就这条项链，我买一条。」
「我也要一条。」
「干嘛跟我一样？」
「是我先看到的才对吧？」
「不行，这是非卖品。」
恩惠的一句话让芷若跟胜男同时诧异的回过脸来。
「我没听错吧？在你身上还有非卖品？」
「你不是说什麽都有卖吗？」
恩惠看着手里的水晶飞机，「这是我二十岁时我妈买给我的。」
「难怪。」
胜男的表情里闪过一抹羡慕跟苦涩，「看的出来你妈应该是特地为你去买的，这条项链应该不便宜。」
「应该吧，那时我看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不过说真的，既然你们家都买的起这麽漂亮的项链，你干嘛还一天到晚抠那十块五块这麽爱钱？」
恩惠一时没能说出心底的理由，芷若已经先打岔，「这不是废话吗？你都说她爱钱了。」
「关你什麽事？」
「人笨就应该要少开口。」
才要回嘴的胜男突然真闭起嘴来。
「总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要闭嘴了？」芷若得意。
胜男非但不生气反而还笑了，这下就连恩惠都要感到意外，毕竟她们每回杠上，要不等到自己出面圆场总是没完没了。
芷若也不禁被引起怀疑，「你干什麽笑的这麽恶心？」
就看到胜男嘟起嘴来回她，「长、皱、纹、了。」
芷若一怔，才猛然记起脸上还敷着绿豆泥的事，下一秒随即要紧张的冲进浴室。
「活该。」胜男对着她的背影得意。
就听到芷若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毕胜男！你怎麽这麽坏心眼。」
恩惠看两人这样也只能没辄，毕竟从报到当天她就已经预知到这个情形。
更晚房间里的灯已经熄灭，早先还杠上的芷若跟胜男都已经睡着，只剩下恩惠躺在床上还醒着，脑海里因为想起母亲送她项链那天的情形而睡不着。
「我女儿二十岁了，这是妈要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恩惠还记得看到项链时的惊喜，要不是又想起家里的经济状况，「妈干嘛要浪费钱，这条项链很贵吧？」
林母闪过一抹短暂的沈默，「再怎麽说也是你二十岁的生日，妈又只剩下你一个女儿，当然要给你最好的。」
「可是妈——」
「快点戴上，我女儿戴起来一定很漂亮。」
最後在母亲的坚持下，恩惠开心的戴上项链直到今天。
想到当时的恩惠心里不禁再涌现出一股酸楚，也更加坚定一定要成为空姐赚许多钱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