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以什麽观点评判一个人的运气好与坏?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很顺利,自我国小四年级被亲爱的老妈拖去发廊焕然一新以後,我的人生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这一切,比一出门便踩踏上新鲜出炉的黄金、上学就差0.1秒迟到而被老师判刑罚站、上厕所忘记带上卫生纸、买饮料却没带钱、跑步会被自己的脚给绊倒……还要更加惨烈,那就是——天天被误认成男生。
若依照老妈的讲法,我的脸蛋加上这种平板身材再搭配上这头俐落的短发,可被誉为「老少咸宜」类型。我想,如果不是老妈带我去那间发廊,如果不是那间发廊的员工恶搞我的头发,我今天也不会沦落这种下场。
「老师早。」刻意在走过师长身旁时,降低自己的音量,就怕下一秒自己会成为灾难中的受害者。
并非我在夸大,事实上我也无从得知自己究竟受欢迎的点在哪。是脸蛋的错抑或是发型害了我?总不可能是我这天生低沉沙哑的声音吧。
踩着轻盈的脚步进到教室,才刚伸手拉开椅子,抽屉里的信封便纷纷掉落至地面上。
「唉,干麽一天到晚写信给我呢,写给那些学长姐还比较有用。」我轻叹一声气,随後将信封全塞进我放在座位旁的箱子里头。
托着下巴,斜眼望着地面上那厢爆满的木箱,皱起眉头自言自语说:「我到底是哪里吸引人?这副蠢模样有很帅气吗?」边说边拿出放在抽屉的小镜子映照我的面容。
「唉呦,张大帅哥在照镜子啊!」一阵刺耳尖锐的娇滴滴女声传入耳际,他伸手勾搭在我的肩膀上头,不时用一种暧昧的眼神投射於我。
「你这只『姬』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白了她一眼,我用我那低沉的嗓音回应。
她是老爱攻击我弱点却又跟我密不可分的好友——马予姬。
「真没礼貌,帅哥不能说这麽难听的话哦。」她伸出手指轻点了下我的鼻头。
「啧啧,就这样把我这校园第一大美女的风采都抢走了一大半,你可不可以戴个面具啊!」端起我的下巴,左右看了眼,最後皱起眉头不满地向我抱怨。
「我还恨不得换张脸皮,我一点都不想要什麽风采还你也无所谓。」我转头望向窗外用另一只手像赶苍蝇一般朝她摆动几下。
钟声响起,老师像是早在门口准备好似的,立即就出现在讲台上头。
「咳、咳,各位同学,又是一个新的礼拜我们今天早上依然要做打扫,等等解散之後请大家尽速到自己负责的地方,不要让老师说第二遍好吗?」虽然老师的脸上带着看似甜美的笑容其实每个字都夹带着重音与警告。
许久,「解散」二字才刚从老师嘴里吐出,过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每个人已经纷纷拿好扫地工具落荒而逃,不、是到达自己的扫地区域,当然,我也不会例外,谁叫那个老师是笑面虎呢,自从开学有位同学的牺牲後我们都知道这个老师,我们惹不起。
无奈地拿着竹扫把清扫着地上的落叶,微风栩栩却无法吹动我的短发,凉意绕过颈子,停下手边的工作我闭上眼享受风的轻抚,享受这美妙的秋天协奏曲。
「学弟,不好意思我的东西掉了。」猛然睁开双眼,环顾四周,我努力寻找着那个搞错我性别的死家伙。
「我在上头!」声音传进耳中,当我抬头望向大树的树干上想一探究竟时,只见一抹修长的身影,被树叶遮住而只露出的帅气侧脸,我皱着眉头思考着到底是要用原本的低沉嗓音还是要提高声音变的尖锐些才好让他知道我的性别。
沉思片刻後,我决定用我原本的嗓音先告诉他真相,「学长,我不……」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先打断了。
「学弟,我的照片掉了你能帮我捡吗?」他从树上缓慢移动至地面,我白了他一眼。
一边弯腰捡起掉在我脚旁的照片一边淡淡的道:「你不是下来了吗?为什麽不自己来捡呢?」将照片交到他手中,看着他开心的表情我想刚才的话他应该没听见。
「学弟,谢了,我叫陶少颜,你呢?」他将照片收回口袋中,然後看着我等待我的下文。
「我叫张可岑,还有一件事,学长,我是女的。」带着不悦的表情看着他发楞的脸,我瘪瘪嘴正想拿着竹扫把转身就走。
「欸,等等啊!」他拉住我的手,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我被自己忙乱的脚步绊倒。
碰——惨状发生,我们都摔到了地上,我的後脑勺重重的和地板深吻了一下,我庆幸这是泥土地。
边揉着发疼的後脑勺,当我睁开双眼看着压在我身上的那位学长,不敢置信的盯着他的双手放在我的胸前,我放声大喊:「啊!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