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好一会儿才发觉到自己又被他拿来寻开心的芍染用力推开他，脸上的热度无法控制地持续增加，有害羞，更有气恼。
「你到底想做什麽，为什麽要一直招惹我。」
孙芍染退开了好几步，这样过近的距离让她完全无法思考。
「原因第一次见面时我已经说过了，好话不说第二遍的，学姐。」白濯桓一边说着一边摘下眼镜，少了镜片隔阂的视线变得锐利，被他这麽盯着瞧的芍染有种像是化身被视为猎物的感觉，反应很慢地回忆着他说过的话，却只能记得他说只针对她之类云云，到底，他说过什麽原因了？
「学姐。」
他忽然又出声喊她，芍染愣愣地应声，这一个停顿，刚才拉开的距离又没了，印象只停留在他凑到她耳边，嘀咕几句——
「阿芍，你又落跑了呀？」
正在客厅作课外作业的尹灿灿看着从外头回来的芍染匆忙拉开门又急急关上，像是後头有什麽毒蛇猛兽在追赶似的，跌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很明显的一副作贼心虚样。
芍染朝灿灿抛去一记有气无力的瞪视。手机在此时突然唱起旋律，吓了她好大一跳：是白濯桓传来的讯息。
「王八蛋！」
别於前一秒半死不活的模样，看完简讯内容的孙芍染立刻跳了起来，破口大骂。
「哎呀，小学弟又占上风了。」不知何时凑过来的灿灿也看到了手机上的简讯，噗哧笑出声。「阿芍你这样不行喔，都被看穿了。」
「……灿灿，我梦到她了。」
张口想要争辩，话语在嘴里打了好几个转还是无法出口，放弃这个念头的她想起了今天发生的另一件事。
情绪瞬间又下陷了一格。
「想去面对解决了？」从这侧晃到另外一侧，灿灿打量着她脸上的表情，语气认真了起来。「还是，想继续逃避？」
孙芍染缓缓抬起头，视线对上了灿灿投向自己的，「灿灿，你都不会想问我吗？」
室友三年，灿灿一直知道她的这份心结，却从没有问过原因。
「我不用问呀，你现在不就想说了？」
拉着她在小沙发上坐下，灿灿很自然地拿着她的肩膀当靠枕，脸上表情明显说着：讲吧，我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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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七岁，离成年还有法律规定的一年，格外期待着想跨过、想证明自己长大的年纪，还是会把数不完的梦想挂在嘴边，聊天似地脱口而出的年纪，实现过的等待实现的，什麽都有可能的……
「真羡慕你，都不用去争取，就已经什麽都有了……」
位於Ａ、Ｂ校舍之间橘色外观的教学大楼顶楼附设的空中花园，是班级刚好在两个校舍的她们最常约的聚会地点，匆匆赶到约定地点的她，已经有人等在那边。
姚庭——她高中最要好的朋友，也是一起创作的夥伴……却也是最讨厌她的人。
「小庭你在说什麽？」手握着刚刚收到的通知信件，开心地想要来向好朋友分享的芍染一走近就听到她这麽说着，不禁一愣。
「没有啦，怎麽跑这麽急上来，我又不会跑掉。」前一秒的异样瞬间消散，姚庭转过头来的灿烂笑颜让芍染没有多想，喜孜孜地递出手上的信。
「通过预选的通知信来了喔，我们都进复选了耶！」
「真的假的？」姚庭瞪大了双眼看着信纸。「那我们要彼此竞争了耶，完蛋了，我一定赢不了芍染你啦……」
「怎麽会，小庭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
知道姚庭有时候总会陷入自己怀疑情绪的芍染握住她的手，鼓励着。
女生的友情就是这样，吵吵闹闹後，手牵手又是好朋友，离开了让姚庭信心不定的比赛讨论，她们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聊着各式各样的话题，聊男生、聊打扮、聊化妆、聊梦想——
「灿灿，那天之後我一直都在想，当初我是不是不应该参加那个比赛？」
回忆到了关键点，芍染本来一直可以冷静描述的声音，忍不住颤抖。
如果，这是事後後悔的假设；如果她没有参加那个比赛，没有进入复选，那麽，是不是一切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