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先去医院探望小妹妹吗?她身旁没有认识的人,会害怕的。」考虑到小孩的心情,她希望能在这时候陪伴在小妹妹身边。
「当然没问题,不过江小姐还是要尽早来做笔录。」警察点头同意,不禁感慨:「真不知现在父母想什麽,不想照顾小孩,何必生小孩。要是每对父母都像你关心自己孩子,受虐儿童也不知道会减少多少。」
取得通融後江晴霏来到医院,当医护人员将小妹妹的衣物褪下准备包紮时,她才晓得这副小身子,居然在看不见的地方藏有这麽多伤痕,显然虐待不仅仅发生在今夜。
可怜的孩子……江晴霏感同身受的哽咽起来,突然间小小的手掌拉住她。
「大姐姐,你能在这里陪我吗?」也许是晓得江晴霏是帮她逃离痛苦的人,小女孩不再闪躲,反而依赖的用着小鹿似的纯黑眼瞳恳求江晴霏。
「好呀,大姐姐会陪着你。」江晴霏摸摸她的头,赞许道:「等会儿护士姐姐帮你上药时会有点痛,你要当个勇敢的孩子。」
小女孩乖巧点头,安安静静的任由护士清洗完伤口擦上碘液,惊喜的嚷嚷:「大姐姐,一点都不疼呀。」
「不痛就好,因为你是乖孩子,老天爷把痛痛弄不见了。」江晴霏鼻头一酸,一个不小心就要落泪。
小女孩长年遭到虐待,怕是寻常痛楚她再也不会觉得疼了。
「那我可不可以请老天爷把身上的痛痛都带走?」小女孩天真的祈求,只令周遭大人们更加难过。
之後一天一夜,除了到警局做笔录外,江晴霏都在医院里陪伴小女孩,也就在比赛中缺了席。
听完她的故事,元沧海不免生疑。
「这明明是很好的题材,为什麽不说?说出来谁也不能拿缺席攻击你了不是?」
「可是我宁愿他们攻击我。」元沧海市侩的口吻令她眉头一皱。「若我把这事抖出,节目制作方一定会探究真伪,如此一来我岂不是把受害者推到镜头前,带给她二次伤害?」
「唔,你说得有理,但……难道你就要放任机会溜走?」元沧海饶富兴味的盯着江晴霏。「机会稍纵即逝,想想你就要到手的荣耀,何苦为了个陌生人牺牲自己,你当真舍得?」
「你一定不明白这种伤痕会烙印在心里多深多久才能说出这般冷血的话。」没回他的话,江晴霏喃喃诉说。
「说得好像你很了解一样。」元沧海撇撇嘴起身告辞。「看来你打算坚持己见,不想把握这故事成名,既然我们不会达成共识,我待在这里也没意义。」
元沧海离去後她整个人虚脱的瘫在床上,下意识翻出手机按下熟悉的快捷键。
曲子畅,你能不能再让我逃避最後一次、再一次赖在你怀里抚慰这烙在灵魂里的恐惧。
「您所拨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请查明後再拨。」
她自嘲笑起,白皙手掌覆住双眼,体会蔓延开的湿润。
都已经独自生活了半年,她怎麽还天真的以为能再从曲子畅那里获得温暖?
如今的她只剩下一个人,再没人会在播报社会新闻时帮她自动转台,再没人会在下雨的夜里抱着安慰她说没事的,你是安全的。
她必须学着独立坚强面对生活中的大小事才行。
说巧不巧,手中手机响了起来,她一把按下通话键:「子畅哥?」
「我元沧海。」
下楼的元沧海实际上并未离去,此时他正仰望江晴霏租屋处泄出的光亮。
原以为江晴霏让他惊奇的事已够多了,却没想到她居然还有个子畅哥,莫非她口里的子畅哥是指当红新人曲子畅?
他剑眉一挑,没有追问下去。
毕竟正事要紧,那个子畅哥不管他是不是曲子畅都不是大事,留待以後慢慢挖掘就好。
「还有什麽事?」听见话筒里的声音不是她所希望的那一位,江晴霏沮丧不已。
「我这里有一个缺,你要来当我的助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