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翰叔没再提起那三十万的事，而她妈妈则是不见了几天。
她总是这样的，惹了事一解决就几天不回家，一回家又是带了麻烦回来。容以青无奈叹了一口气，走出休息室。
还没到营业时间，翰叔把大家召集到大厅说要介绍新同事，容以青坐在最角落意兴阑珊搅着柳橙汁。在这个圈子都是如此，多一个新人就多一份新鲜，彼此竞争更大，鹿死谁手就要看看几个礼拜後新人是不是能抓住客人的心。
容以青本来就不和同事打交道，有没有新人对她来说无所谓，就算抢了她的业绩那也是她不够积极，怪不了谁。
今晚啤酒屋生意很好，容以青皱眉手上端着啤酒穿梭在人群中，到处都是很欢乐的声音，她却觉得很烦。
「请你们不要这样。」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明明可以盖过那一道惶恐不安的话语，可容以青却听得一清二楚。
那是隔壁桌的客人正对着新同事上下其手，同桌的琪琪和小凤冷眼旁观新同事被骚扰，她都哭了还是无法阻止客人在她身上作乱的手。
「她都说不要了，请你们住手。」容以青看不下去，公然与客人直接冲突。
「容以青，你大牌是有翰叔跟齐少爷当你的靠山，她可没有喔！到这一行来就别惺惺作态了，脱衣服才能赚到钱。」小凤意有所指地看容以青，她依偎在客人的身上，风情万种地笑着，逗得客人好不开心。
「既然你都说我大牌了，那我就让你看看大牌是什麽样子。」说完她把新同事从客人的身边拉出来，留下忙着安抚错愕客人的小凤她们。
她带着新同事到休息室，抽了几张卫生纸给她，哭了好久还是停不下来，容以青翻了白眼，到这种地方就要坚强一点，老是哭哭啼啼的那怎麽得了。
她也不安慰，转身准备出去工作，新同事抓住她的手。
「谢、谢谢你。」她抽噎地说，眼泪还是猛掉。
「不用谢我，来这种地方上班一定都有苦衷，我也不问你为什麽，可是你要不想发生刚刚那种事，你态度就要强硬，我们这里不是酒店，没有义务要陪客人上床。」见她沉默不语，容以青也不再多说，她开口问了她的年龄，看她的年纪应该比她还小吧！
「我二十二岁。」
二十二正好是她在这里工作的第五年呢！从十八岁到现在，也七年了吧……
「你叫小如？」她看了她的吊牌。
「嗯，本名是璇如，翰叔说改个昵称。那个……我要怎麽称呼你？」她已经不哭了。
全啤酒屋的人胸前都要挂名牌，就只有容以青可以不挂，反正她不挂，大家一样认识她。
「我叫容以青。」
「那我就叫你以青姊罗！不管怎麽说，在这里你是前辈。」
「随便你。」说完她就走出休息室。
有同事对她这麽友善还真有些不习惯，小凤她们对她不是视而不见就是冷言冷语，一些男服务生跟她们都是同一挂的，自然也不会给她多好看的脸色。
才刚过个转角，就碰见要来找她的阿福。
「齐少爷来了。」他气喘吁吁，完全不敢怠慢贵客。
「嗯，我马上过去。」正踏出一步，後头就传来喊她的声音。
「以青姊，我可以跟在你身边见习吗？」璇如跑了过来。
见习？那也要是真正的客人见习才有用吧！齐呈皓对她来说不算是客人。但她想了想还是点点头，答应让璇如跟着她。
包厢里面，不只有齐呈皓，还有罗振华和一些人。
看罗振华一脸愧疚不敢正视她的样子，一定是齐呈皓带他来向她赔罪的。
「为了表示他的歉意，他带了好几个朋友要来捧你的场，当然你不用留下来。」齐呈皓靠在容以青耳边轻声说道。
「我都说了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男人到这里就是要找乐子，花钱又得不到什麽，这道歉礼也太大了。「还是我让小凤她们来吧？」
「不要紧的，今天是朋友聚会，没有女人在更好。」他说。
「那都记在她帐上吧！」容以青指指璇如。「她跟小凤她们不一样，我想帮帮她。」
「嗯，听你的，不过我一样三十杯是给你的。」
璇如从进到包厢目光就一直在齐呈皓身上停留，他帅气的脸庞让她的心砰砰跳着，可惜她的炽烈还是不能吸引齐呈皓的注目，就连容以青指着她都没办法让他看她一眼。
「璇如，你帮客人们准备酒吧！我等等就来。」
「喔好……」她失落地看着容以青和齐呈皓一同走出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