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说你们的狐王在哪?带我去见他,我去同他说说。」男人长指一卷,九尾狐登即遭一条细长光芒给捆了住,随之又让看不见的力量给卷了几圈,正当他感到晕眩之际,自己已躺在男人的怀中。
九尾狐未因如此感到惊慌,反倒沉下心底的恐惧,凛声道:「你要干嘛。」
「带我见见你的狐王就好。」话一顿,男人低头朝他悠悠一笑。「对了,你还未告诉我,你的名字。」
九尾狐眯起眼眸不语,正当他欲挣脱之际,突闻远方传来一道轰然巨响,伴随着浓郁且骇人的狼妖之息,震地连天。
九尾狐身子猛然一颤,心擂战鼓,他尖耳晃动,瞠眸朝远方看去,黑烟袅袅,隐约还有同伴们的厮杀声。
「糟糕!是狼族!」九尾狐纵身一跳,欲赶到前方狼烟伸起之地,然而足方落地,身子就被男人给捞了起来。
「翠程!」男人凛神一吼,便见翠程瞬间由人身化为翠绿凤凰,男人身形翩然跃飞而上,双足点於翠程羽背,身姿微低,嗓音略带威严地道:「走!」
翠程一展双翅直扶而上,速如追电,疾迅之快,使得划颊的风带有几丝锐利。
不知待了多久,隐约可闻阵阵腥味自下方乘着空气扑鼻而来,还有一股妖气波动。男人垂首一看,见漫山的狼、狐屍身,尚可见成群的狐狼对峙互殴,那妖气成波,一阵阵地蔓延开来。
「怎会这样!」
「近几年狼族时常对我族挑衅,倒没想到今日真起了冲突。」看这情况,对我族不利,该怎麽办……
九尾狐抬头觑了男人一眼,思及这个男人拥有的力量不可小觑,倘若让他加入狐族,有无可能反败为胜?
念头方掠,九尾狐尚未开口,就见男人纵身而跃,自空旋了一圈,身姿雅逸地缓落至地,站於两族之间。
「唰」地一声,男人甩动衣袂,霎时,一道炫白光芒自男人掌中绽放而出,那光之强劲,让人不敢直视,强烈的浩然正气一波波地狂绽而放,猛烈的气旋以男人为中心扩大,但凡沾染上那气流的众生,身子皆无法动弹。
至於九尾狐,因立於翠程背上,而翠程明白男人所使之术法,便急忙甩动羽翅,将袭面而来的旋风牵去他方,也因如此,免去了术法的波及。
「你是谁?」狐王与狼王不约而同地朝男人问道,却见男人只是笑了笑,未回答他俩问题,他摩娑下颚,神情带有疑惑地道:「你们为何而争斗?」
「干你屁事!」狼王剑眉斜飞,龇牙怒目。
男人挠挠发,神情有些慵懒随意,他轻轻举起手臂,朝狼王一弹指间,便闻「轰隆」一声,狼王已被一道看不见的力量给撞上了山壁,还可见细小碎石自山壁上滚落而下,霎时间,大家对於这名陌生的男人肃然起敬。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是这长久不变的道理。这男人的灵力不可小觑,须臾间,就将两族人马箝住了动作,一弹指,便把狼王击飞至山壁上,且看他的神情,丝毫不费劲,他……到底是谁?
男人收了术,那似生来就挂在唇边的笑容,也在此刻缓敛了下,他剑眉隐约蹙起一小折,一股难以形容的威态由身而发,男人扫了狐王和狼王一眼,嗓音平缓无波地道:「何事相残?」
「乃因狼王毁约,带着众多狼子擅闯狐区,欲占地为王。」因明白此人能力远远超过自己,狐王拱手作礼,语气明显带着尊敬。
「乱说!分明就是你这只死狐狸阴险狡黠!过去还说什麽敬重我是大哥,让了我挑块灵气盛旺的好地,谁知道你推荐的地竟是个火山地,灵气是很旺盛没错,可每几十年火山就喷发一次,好不容易建起的家园便什麽都毁!」狼王拍拍衣上的碎石,气愤地跳了起来。
「那也是近几百年才如此的,数千年前那山头有温泉不是?你们享受了数千年的好命,这火山爆发後,就来抢我这的土地了!」
「哪来的抢,只是跟你借个地方小住,等火山歇下我们又会回去的!这麽多年都如此了,就这几年你突然说不借就不借。」
狐王斜飞的眸子一眯,哼了声道:「那还不是你每次来都放任自己的狼群,欺负我们这些善良的狐狸。」
「哪来欺负之说,分明是你的子民在那排挤我们,对我们不友善。」狼王说着攥起了拳头作势要打,孰料拳头未落,就让男人瞬间握了住。
「听你们所言,过去感情应当不错,没必要为此大动干戈,何不各退一步海阔天空?」淡淡的嗓音,带着安抚人心的轻柔,男人唇角由平转扬,双眉舒开成一抹悠逸的笑容。
徐风飘起男人青绿色的衣袂,配上眉目中的神韵,就像大地一般温暖清新。
「如、如今败在你手下,我……不如就让你做老大,我就只信服你。」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让这男人做王,他也信服。
狐王闻言,斜眉一挑,也依言点头道:「不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与我两实力相差悬殊,我们都无异议。」
「不,我与你们不同,对修仙并无迫切的需要,更不会滞留在此。」说罢,男人狭长的指抵住了额,阖眸凝思一阵,众妖虽有不解,却未开口说话。
然而这静默的时间,就像指掌抓住的风,待许久之後,掌中的风,已随着指间流逝,抓也抓不回来。
太阳,似乎倾斜了不少;影子,似乎长了不少。
「抱歉,适才我出了神识,同大地之母讨论了一段时间。」男人唇角噙笑,那笑容如日阳一般,温暖抚人。「大地之母愿意另辟一块区域作为你们两族的据点,更将火山上的灵力转移。不过先决条件是,你们不可伤害对方,更不可伤害他人,也祝福大家能够早日修得正果。」
「大地之母?那是……」众妖听闻不明意思,交头接耳交换意见。
「此世界初开的传说,你们应该有所耳闻吧。」男人转首看向他方,那是太阳照映的方位。
「知道,这世界是由日月双帝所创造的!」
「这世界虽是由日月双帝所创,但却是由大地之母与众神只照顾着,其中的大地之母,其实是一股能量,於这世界创造之际,便生於此世界,若说有形,便是大地,若说无形,便是一股能量光团。」
语至此,躲在一旁的小狐狸突然开口问道:「能量光团?可是如太阳一般?」
「相似却又不同,倘若如太阳一般,只怕大家早已烧熔了。」男人阖眸浅笑,双臂蓦然展开,在此瞬间,一股清风送暖,拂动绿叶枝桠,发出了舒服的飒飒声响。
风再过,如柔软丝娟抚挠大地,让大地青草成一波盖过一波。「你们感受看看,这流动的风就是能量,这新鲜的空气也是能量,就连地面的震动、火山的爆发也是能量,虽然看不见,却又真实地存在着。」
「既然看不见,那为何你……大王能和大地之母说话?」躲在另一边的小狼闻言,也禁不住好奇发了问。
「别称我大王,我并非你们的大王,我只是……」男人话音转淡,未有落下,好半晌才续道:「其实大家都能和大地之母说话的,你们静下心来,定能感受得到。」
「听您说话玄之又玄,不知您的身分是……」狐王明白男人无心带领大家,是以称谓没有改变,但语气里的尊敬无减反增。
男人闻言又是轻浅一笑。「也罢……就让你们知道吧。」他睁开眼,双眸柔和成弯,无半点作势之态。「轩辕铭,也是大家所称的日月双帝,其中的日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