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几次了,被电话声惊醒。不是熟悉的号码,又是再一次失落的拒绝接听吗?原来夜已经深了,连木蓼这只似乎永远很有精神的猫,都呼噜的倒在我床边。
又是这样的一天,睡眠品质极差的一天,因为......。
好吧,我承认我又梦见她了。
我闭起双眼,照理说该是一片黑暗吧?但那些画面却写实的在我瞳孔里呈现──。
「对不起。」
「反正先开口的永远被当坏人!」声泪俱下的你我好心疼,啜泣的你不会再对我撒娇。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麽用!被批判的是我......。」害你被误会是我的不好,分开後还影响你的生活是我的不好,这麽不值的我害你哭泣是我不好......。
「对不起。」
「你根本不懂!你不懂!」我知道我没有崩溃的权利,所以我必须忍住。
「对不起。」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那只会让我更难堪。」声音转冷,那是你第一次谈到我的话中不带感情。
「对...」
「嘟...嘟...嘟...。」第一次,你挂了我电话,毫不留情的。
「对不起......。」我喃喃的重复说着最後一次,直到我终於用时间厘清了我们真正分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每一句对不起在我耳边嘲讽似的回荡,那天崩溃的画面鲜明的不用在补上任何色彩。
那天,眼泪和鲜血混合的夜。
我咬着牙忍耐,这才知道原来回忆真能折磨人,而我也许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折磨久了,痛苦终将麻木,悲伤总该褪去,取而代之的,大概是焦虑。
直到焦虑在我体内再也无法扩展,
又是同样的泪痕,如以往的,自我左眼划下。
我不知道在悲伤度过了这麽久了的我对比幸福的你还能算上什麽,但我知道。
但我知道自己,被悲伤之流洗涤的那股锐利。
尖锐到,再也无法,再也无法,信任任何人了......。
这个故事长不长,不重要。
这个故事苦不苦,不重要。
想说的慾望,我有。能说的资格,我没有。因为又会引起一阵令她困扰的误会。
我只好拿着一张张照片说给这只好动的猫听,带着有些自我解嘲或者寂寥的语气。
这是木蓼第四百六十七次听我的故事了,每一次我都会挑他睡着的时候说,并不是故意,只是我的夜晚总是不眠。
再一次的,我做的故事书只翻到了第二页,忍不住的带着鼻酸,我又哭了。
嘿,亲爱的,好想念好想念你,真的、真的。
「喵。」木蓼似乎被我的啜泣吵醒,或许是他跟我对看的眼里看见了某些难以形容的情绪,也或许只是想讨碗牛奶喝,他爬到我身边,安慰似的在我脚边蹭蹭。
真是只乖猫,至少在安慰人方面,比他主人强上百倍。我摸摸他的後颈,面对这个不该醒的深夜,苦笑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