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里是哪里?」
在强烈的晕眩感过後,入目的是一个看似日本战国时期的一个小村落。
四周环绕着翠绿连绵的山脉,清澈的河流从山润间缓缓地流下,河的四周坐落着纯木制的简单木屋,不远处有一小片的田地,田间有零散的农夫正在插秧,
还有一些孩童的嘻闹声。这一切看似是一个极为纯朴的小村落,却没有人发现我的出现,彷佛根本没有我这个人。
但是我却没有多余的时间仔细思考,原因在於有一群小孩围绕在一个大约是在七岁左右的小女孩周围欢快地唱歌,然而中间的那个女孩却不似其他的孩童般的快乐,她精致的小脸上却布满了伤痕及泪痕。
原来是周围的小孩们不时地拿石头丢她并欢乐的唱着:
『怪物~怪物~快快走开~~』
「喂!快点住手!这……」
彷佛中间的小女孩只是个供人玩弄的玩具,周围的小孩们天真地拿着一块又一块的石头砸向小女孩。虽然我冲到他们的中间想接下那些石头,但我却彷佛幽灵般(本来就是亡灵!),那些石头直接穿过了我的身体击向小女孩。最後,有一个长相平凡,年龄稍微比那群小孩还大一些的男孩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和我有着相似的经历。」轻吟的声音从我的背後响起。
并没有转过头去看声音的主人,应该说是我早就知道她会出现在那里了,而且——
「——这些景象是你的过去吧?」虽然是疑问句,但我的语气却是十分的肯定。而且相对的,她应该也看到了我过去与她相似的经历,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
「相似的能力……相似的经验……可是——」
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其实那也不必需要。她依旧用着淡漠的语气说道,同时场景也随着语落不断的转变……
经过多次的变换,让我得知了她的遭遇:原本该在七岁那年拥有带来死亡能力的少女(村民认为的),会在村子固定的献祭日被当成祭品给献给神明,但是却被之前帮她的那个男孩暗中帮助下,悄悄地活在深山中。然而多年後,村子接年发生旱灾,纸终究包不住火,成长为少女的女孩被村民给发现了,认为一切的灾害都是这个女孩造成的愤怒居民们抓住了她并大嚷着:『终於抓到你这个祸害民间的怪物了』、『快点把这个怪物献给神明!这样神明才会息怒!』
最终的结果是,当初救她并约定好要永远保护她的少年不堪村民的胁迫,亲手将少女给活埋了。
「为什麽……要杀了我……」少女无神的躺在漆黑的洞里,她无力的看着正在拿着铲子的少年。
「……为什麽……违背了当初的诺言……」她只能看着一层层的泥土逐渐地将最後一片的光芒完全吞噬。
「……不是说好的吗?要一起活下去……约定好的……」慑人的魔力,随着不详的怨气包住了少女。
『恨吗?』低沉起模糊的声音响起。
你……是谁?
『你恨吗?那些想杀了你的人……还有背叛了你的人……』
我、我什麽都不知道……为什麽他们要杀我……
『觉得不甘吗……觉得痛苦麽……』
恩……好痛苦……为什麽他们要伤害我……
『恨吧恨吧~~~把你的痛苦发泄出来吧!!』
「......为什麽?......为什麽要背叛我啊啊!!!」
强大的愤怒和怨气将少女的理智完全的吞噬了。
当晚,宁静的小村无缘无故地被一场冲天而起的大火给吞噬了。在漫天的火海中,有一名拥有着鲜红眼眸的少女静静地漫步在火海中,如娃娃的脸庞上挂着满满的泪痕。
「让这股怨恨,流放到地狱吧!」
拥有着操纵生死因果的少女化身成了地狱的使者,为了偿还自己的罪孽,数百年下来不断的将人们的灵魂流放到地狱。
这就是站在我面前的少女——地狱少女的故事。
「——可是为什麽……为什麽你最後是选择守护……不怨恨吗?难道不继续对那些人类复仇吗?」
在所有的景象消失後,一片漆黑寂静的空间中,那名少女直视着我,眼里充满了不解和迷茫。
呵呵~我可没有你想像的那麽神圣呢。
委屈、憎恨、恐惧、疯狂,这些情绪我也有经历过。跟你一样,我也曾经希望那些将我看作是怪物、异端的人们尝尝我所受的痛苦、折磨。
因此我化身为黑暗中的复仇者,让那些自以为能操控别人命运的狂妄者知道其实他们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渺小存在。
但是啊~即便为数不多,但还是有关心我、照顾我,甚至是在危急的时候能站在我的面前保护我,与我一同奋战的朋友们。
「无须在意选择什麽,正义与否不过是多数人对自己的利弊进行的评断罢了。」
不然怎麽会有那麽多无辜的『异端』遭到处刑,而杀人无数的人却能被称为除恶的『勇士』,到处劫财劫色,享福无尽。
「无须愧疚自身的不同,也无须在意他人的眼光,只要选择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无论结果如何——永不後悔!」
是啊~即使让我重新选一次,我仍然会选择牺牲自己的生命,绝不後悔。
「……是吗?」
少女微微的歪过了头,无机质的容颜稍微露出了些许疑惑。
这些其实你不用理解也无所谓啦~反正这也不过是我的一己之见罢了,如果能为一个与我遭遇相似的人解惑的话就好了。
或许……如果我们能早一点相遇的话,能够成为好朋友也说不定。
「明白了……时间不多……到地狱去……」
少女似乎是想通了什麽,不过她的思维方式到底是怎麽运作的?还是说本身就不擅於表达自己的想法。
唔……仔细想想的话好像是说:『我明白了。不过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马上到地狱去才行。』
她又再度将白皙的小手放到我的额头上,嘴角为不可察的上翘:「奇怪的人……希望你能活下去……我的名字是——阎魔爱。」
虽然只有一瞬间,不过她刚刚是微笑了吧?不过……
「诶诶诶~~~等——」
原本时间暂停的漆黑诡异空间却有如玻璃般地从四面八方出现蜘蛛网状的龟裂,然後渐渐的化成一片片的拼图缓慢的散落、消失,突兀的景象变化让我一时无法反应过来。直到最後回到原先的三途川河岸,对面是刚刚穿过的黑色树林,沙沙的摩擦声使我惊觉已经回到现实了,一切彷佛什麽都没发生。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对面少女依旧站在面前她的视线与我直视,可是她的身体已经变得和先前的我一样是半透明的。
「这是……怎麽回事?」
「希望……希望你可以代替我……好好的活下去……」
少女的身体逐渐的化成一颗颗小小的光球,飘散开来,她那微弱却又清晰的声音彷佛是从整个空间的四面八方传来,并消融在虚空中。
「咦咦咦~~~怎麽都不打一声招呼就消失了!还有刚刚说什麽活下去,我不是已经死掉了吗?欸~~~好像有什麽违和的地方……」
先不说脑海中总觉得无论是那个名字和那种经历总觉得好像在记忆的深处有印象,为什麽刚刚我的声音好像变的好奇怪?(冷汗……)还有我明明比她还高很多,怎麽会跟她平视呢?(更多的冷汗……)对了,还有我原本好像是面对河的那一边看着在船上的她才对,怎麽现在是面对着树林了?(满头大汗……)呃……最後,刚刚成为亡灵的那种轻飘飘的感觉好像已经消失了……马萨卡!!(瀑汗……)
为了确认我的猜测,我颤抖的俯下头去观察自己现在的模样:白皙纤细的手指,原先适合战斗,但已经残破的法师袍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有着菊花图样的华美长袖和服,小巧的脚上有双厚底的木屐,背後传来的感觉是既柔顺又长的头发,最重要的是虽然并不是很突出,但是胸前确实有两个小小的山峰……(静默……)
「呀啊啊~~~~!!」嘹亮的尖叫声打破了三途川幽静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