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仔细地研究了工读生的长相好一会，雨落实在想不起这个外貌普通，身材魁梧的年轻人到底在哪见过？也许他曾做过父亲或俊曜竞选时的工读生，但来来去去那麽多个，他哪记的住！
「没印象！」雨落淡淡的回了句，捧着食物回到车上。
司机正闭目养神，蔼然依旧睡的香甜。看着蔼然平静安心的睡脸，他微微一笑，拿着包炒饭就着路灯吃了起来。
也没在想什麽，身後叮咚一声，接着一道闪光。他皱眉瞪着对他拍照的工读生，并未动怒。
「我在附近念大学，今年就要毕业，正准备考研究所。平常的嗜好就是摄影，也做这方面的兼差，还在努力。」
工读生竟说起自己的私事，雨落眉头拧的更紧，回身丢了餐盒擦擦嘴，并不看工读生。
记得小时候看恐怖怪谈，有种模式总是在结尾出其不意来一句『就是你』达到吓人效果。工读生虽然没有激昂的声音、表情和手势，但他的确在说故事，因此不能不提防那一句『就是你』。
「我应该算在摄影圈中长大，因为我爸工作关系。十五岁那年我拜入一位很有名气的摄影师门下，」工读生调整角度，取了商店附近某些景物「他的摄影公司以严格挑选人才出名，因此培养出许多优秀摄影师，得过许多奖。经过老师用心指导，高三那一年，我随着老师和他的团队前去拍摄高山雪景，终於有了代表性的作品，老师甚至考虑让我代表公司参加比赛。」工读生把镜头调回雨落脸上，拉近焦距「这几年你们范家还是混的不错嘛！没有遭到报应，事业依旧庞大～」
雨落低下头，闪光灯不断朝他而来，各种角度。
幸好他有准备！在这种深夜随机的便利商店，突然有人告诉你他认识你，用他以前的经验判断，十之八九都不会是好事。
「想起我是谁了吗？」工读生来到雨落面前，一派轻松地叉着腰「我爸自从那一次之後再也不拍照改在菜市场卖面。他根本不是狗仔，只是意外拍到一些照片，有人拱他登出赚取暴利。他贪心算他活该，我没话说。但范毓伦不接受我爸道歉并对所有报社施压不会太过分吗？没有工作无计可施之下，我爸带着我跪在范毓伦和他两个儿子面前求饶，我在摄影上的天份和未来性也因此被毁了！」
雨落抬起头和工读生四目相对，没有特别的情绪。
「你要我带什麽话回去？」
「带什麽话回去？」工读生双手一摊，笑了「你总是能这麽冷静，是吧？」
「总比你当无头苍蝇乱投书有效率多了，不是吗？你的意思不就是要向范毓伦或整个范家报复？」
「没错！」工读生指指背後「我要你们多留意眼睛看不到的地方。」
「范毓伦和范俊曜一向很留意眼睛看不到的地方。至於我，」他看到司机已经出来，有点担心的看着「蒸煮炒炸随便你，只要看来美味一点就可以。」
「二少爷？」
「没什麽。」雨落迅速的钻进车「走吧！」
将来他和蔼然还有机会牵着手走过大大小小的路吗？他回到原先的思考。
只是有一种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