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下学期开始之前,我和守正、勇志从原本住的宿舍搬了出去。
『住好好的干嘛要搬?』我问,那时候班游刚结束没多久。
「自从去过胖子家後,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离开这里。」守正说,脸上表情五味杂陈。
也不晓得在演哪一出戏。
『有这麽严重?』我故意挑眉。
「看看旺财住的地方,再看看我住的地方。」守正无奈,「身为人类,我实在感到十分惭愧。」
『何止惭愧,简直丢脸死了。』我说,『你一天到晚跟狗比较,丢不丢脸啊!而且是来褔不是旺财。』
「所以,你觉得我这个提议如何?」守正完全不想理会是来褔还是旺财。
『说真的,我也想搬出去,不过你还是问一下勇志的意见。』宿舍的生活,让我觉得自己像只被集中管理的绵羊。
「你不用担心,他超好说服的。」守正伸手把趴在前面睡觉的勇志摇醒,「胖子你说好不好。」
「都可以。」勇志迷迷糊糊的。
「你看。」守正双手一摊,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样。
勇志完全清醒後,我问他怎麽答应得这麽乾脆。
「我以为他问我晚餐要吃什麽。」勇志回答得更乾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就顺利地租到一间三房两厅的房子。
房子离学校步行约十分钟的路程,位於一栋十五层高的大楼中的九楼。
房东是一对和蔼的老夫妇。
「搬完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守正放下手中装满物品的纸箱。
『你的人生是不是都有在排行程?』我把纸箱堆在守正的纸箱上头。
「也不能这麽说,就像你知道的,」守正一脸正经,说着我完全无法理解的道理,「有些事是自然且必然发生的。」
『自然?必然?。』我满脸问号。
「总之找豫儿一起来庆祝就对了。」守正从来不听别人说话。
「好啊!」勇志开心地附和。
自从班游回来後,豫儿就很常出现在我们的聚会中,无论是看电影还是逛夜市、吃宵夜,只要想到,守正几乎都会约她,而她也几乎都会参与。
「徐子沐,有点感情好不好。」守正表情严肃,「冷漠得要死。」
『我感情多到都要满出来了。』我说,『不过对你就是没办法热情。』
「如果有一天你要写回忆录,一定会庆幸认识了我这件事。」守正一脸自信。
『我又不是伟人,写什麽鬼回忆录。』我则是一脸不屑。
守正完全不想理我,搬起地上的箱子走回自己房间。
「要帮忙吗?」三个人之中,勇志的东西最少,只有一个箱子。
『差不多了。』我搬起地上的纸箱,『剩这箱而已。』
一星期後的假日前夕,我们约了豫儿来住处吃晚餐。
那天,豫儿还带了两个同学一起过来。
「秋桦、玉雯。」豫儿逐一介绍,「守正、子沐、勇志。」
「你们先坐一下,快好了。」守正笑嘻嘻的。
『勇志,我们去端菜。』我拉着愣在一旁,饿到发昏的勇志往厨房走去,留下不知道在开心什麽的守正招呼豫儿他们。
这天,我们准备了火锅,掌厨的是勇志,我是负责清洗食材,而守正则是站在一旁说和我们闲聊,也算是某种程度的各司其职。
等一切就绪,我们六个人,围在客厅不算大的茶几,席地而坐,一边吃着火锅一边聊着最近学校的事。
「上次班游你们怎麽没去?」守正问秋桦和玉雯。
「那天我和玉雯去清境。」秋桦笑得有些腼腆,「因为很早之前就订好房间了,所以......。」
「所以......你们去看了绵羊秀?我也很想去看,真的」守正接话接得莫名其妙,「当初选地点怎麽就没想到去清境。」
「可是绵羊被剪完毛很可怜。」玉雯说。
「也是,毛都被剪光了,还被一群人围着看,一定害羞得要命。」守正一付感同身受。
『当初你就鬼遮眼。』我说,『都十一月了还去垦丁干嘛!』
「垦丁不错啊!」很显然,勇志因为吃得太认真,完全没跟上聊天进度。
「我们下次再找时间一起去清境。」豫儿开口。
「好。」大家几乎异口同声。
「看绵羊秀是我除了去澳洲骑袋鼠之外的第二个梦想。」守正说得认真。
『怎麽袋鼠可以骑吗?』我问。
「这种事谁会知道。」守正答得理所当然。
吃过饭,稍做收拾後,我们将阵地转移到顶楼。
顶楼位於大楼的十五楼,是座小小的空中花园,除了花花草草之外,还有一台四人座的秋千和几张木头坐椅放置在角落。
我们六个人排成一排,靠着约一百五十公分高的水泥围墙,继续天南地北的乱聊。
「最近真是喜事连连,除了搬家,我和小沐还换了新座位。」一开口,守正就提起我最近心中的痛。
说到乱聊这种事,他真的很厉害。
『那个也叫喜事?』我皱眉。
「什麽喜事。」豫儿问。
「最近,我和守正从座舱尾换到了头等舱。」我解释。
「头等舱?」秋桦眼神充满疑问。
「小沐他们本来坐在最後一排,因为程守正那个死人头上课一直说话。」勇志看了他口中的死人头一眼,「所以老师就把他们调到讲桌前的座位,以便管理。」
「对於好学不倦的我,能这麽近距离地听老师上课,当然算是喜事。」守正大言不惭。
「为什麽小沐也要换座位?」豫儿又问。
『因为他一直说话的对象就是我。』我叹气,『简直是被鬼缠身。』
「你可以不要回答。」守正说。
「小沐如果不回答,你一定不会死心。」豫儿非常了解守正的个性。
「伟人总是容易被误解,算了去那边坐吧!」守正指着角落的木椅,往前走去。
勇志和秋桦、玉雯也跟着过去,只留下我和豫儿还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