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之二《哲霖》
<<fontface="标楷体">於是,从此以後,我们不再眷恋那熟悉的轨道,只是回忆……曾经,那样爱过一个人,用着公转自转的方式。</font>>
我始终无法相信,相信着她的离去,那个有着甜美笑容的女孩竟然就那样走了。
当得知小布离去的事实时,我感到脑袋是轰然一响,彷佛什麽碎了?而什麽东西也逐步瓦解中。
阿杰知道小布离去的讯息时,他始终不愿接受,连小布的丧礼也缺了席。
倘若当时一切重来,我会打通电话通知小布--她和阿杰上同间大学的事实的。
但是,我却是那个始终在她生命中扮演慢了一步的人。
看着眼前正被人缓缓放进灵骨塔的小布骨灰,人生无常的感觉瞬间侵袭了起来。
小布存在过,我爱过、阿杰也爱过,可是,多久以後我们又将会遗忘呢?
祭拜过小布後,我跟着众人离开,他们说不能回头,回头会让小布放不下心的牵挂。
於是,我压抑住疼起来的眼眶,往前走着。
「你会想她吗?」一道好听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不用看来人,我也知道是谁。
小瑜走在我身旁,轻叹了口气那样问我。
「会。」简单一个字,我道尽了所有的情感,不管是那些对小布说出来过的,还是自己心里隐约还藏住的。
通通让一个字包括住了。
「我也会。」扬起抹笑,小瑜这样说了句,便迳自往前而去。
那是我们最後一次对话,之後,尽管见面,也都是以点头表意。
但,点头却足以让我感到庆幸,因为……没多久之後,阿杰在小布碑前自杀未遂的消息马上就传了回来。
那之後,我到医院看过阿杰,医生却告诉我们阿杰没有大碍,只是不知道为什麽,他却始终不愿醒来。
几个月之後,医生最後判定阿杰成了植物人,因为他的身体已然丧失生命迹象,器官有衰竭的状态。
而在阿杰父母和兄长一致同意之下,他们拔了阿杰的呼吸管。
但我不难过,因为我知道他和小布将会在另一个国度相逢,在那里他们可以相爱且相守。
上了大学之後,不是没遇过自己有感觉的女孩,而是自己却始终提不起兴趣,只能看着身旁的人一个个有伴,而自己依旧孤家寡人。
我依旧在那公转自转的轨道上运行吗?但是少了我该绕着旋转的星球,我要怎麽继续转动呢?这种问题不断地在夜深侵袭我、提醒我,但我却选择不去想它,用此逃避一连串问题。
直到……遇见了另一个我决定旋转的星球。
悠闲的午後,我坐在社办里看着窗外不断来回穿梭的人们,那些形形色色的却都只是我视线里一刹那的记忆和影像。
除了那个跌入我视线里的人。
抱着一大叠书,被擦身而过的人撞到的她,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看到这情形,我当然立刻走出社办帮她的忙。
帮她捡起一地的书,我看着对面那低下头的人儿……她拥有一头漂亮的长发,穿着件白色的上衣和深色的牛仔裤,如常看见的一般大学女生那样。
「真不好意思!竟然要麻烦你帮我捡书。」捡好书的她抬起头向我看过来,她还有双明亮的眼眸和适合笑容的唇形,而这样的感觉却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没关系!拿这麽多书,要小心点喔!」把书递给她,我淡淡的扬起了笑。
「拿这麽多书其实对我没差,只是那些人不知道是平衡感失调,还是地心引力对他们不起作用,走路竟然会东撞西撞的。」嘟起了嘴,她气呼呼的说,然後在察觉到我的视线时,只是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我想……那就当做平衡感失调吧!」听到她说话的方式和那轻快的语调,那总觉得熟悉的味道反而淡去许多。
少了……少了那股忧愁的味道,眼前的女孩拥有的是阳光的开朗和笑容。
但却让我很难对她移开视线,她对於我的注视彷佛感到不自在,於是她站起了身,我也跟着起身。
接着就见她向我弯腰又致谢了一次。「真的非常感谢你!」
本来以往这时的我应该回答『不必客气』,然後转身走进社办的,但是我却意外的对她说了句……
「你很忙吗?不忙的话……请我喝杯饮料吧!这种表达谢意比较实际。」
说完这段话的时候,我自己很意外的吓了一跳,而她则是愣了愣,才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对我说……
「好啊!」
冬天过去依然会有夏天,四季依然不断地运转,逝者已去并不可追,纵使思念也只能回忆,人生就是这样不断地进行。
任何事情都已改变,所以我也该改变。
於是,从此以後,在那规律进行的轨道之中,我将跟着离去,用着另一种方法继续对另一个人……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