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網王)親愛的那個誰 — 《噩夢,停格之章》

正文 (網王)親愛的那個誰 — 《噩夢,停格之章》

《噩梦,停格之章》

※人称更动(第三人称)

「三天了吧?」忍足走进训导处,看着白板上的出缺席纪录,喃喃道。

一旁的训育组长看了看白板,才知道忍足讲的是什麽,然後说道:「是呀,那个C班的女孩三天旷课,而且完全找不到人。」

忍足收回盯着白板的目光,对着组长说:「是不是在打电话到她家里的时候,对方完全否认这位小姐的存在?而且学生手机是空号,紧急联络者总是转语音信箱?」

「是,C班的班导有跟我反应过这个问题。」组长讶异的看着忍足,他不懂忍足怎麽会知道这个事情。

面对组长疑惑的目光,忍足才注意到自己不小心暴露出这个小秘密。但是他也不怎麽在乎,只是在心里小小低咕下後,扬起乖学生的专业微笑,说:「我和这位同学有些交情,之前想要联络她就发现这个事情了。」

──完全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谎。

「是吗?」组长也没有细究下去,只是喃喃说到:「如果天井还在就好了,她自称的那个『情报网』,其实在这种时候挺管用的。」

忍足听得很清处,只是笑笑,没有说出自己就是从天井学姊那拿来的「情报」。

忍足从训导处走了出来,上课钟大概会在两分钟之後响起,刚好足以让自己以从容的脚步回到班级。H班终究是有点远的,真不晓得怎麽会被「发派边疆」,相较之下,位在A班的迹部还真是幸福。

在经过C班的时候,一句话突然闯进忍足的耳朵,让他停下脚步。

「咦?你是说有人三天没来上课了?」一个男孩子坐在椅子上,手撑着脸颊,惊讶的问着女孩。

「是呀,我也是看了点名簿才发现这三天中少了一个人。」那个女孩子点点头,说到。看样子,她应该是C班的风纪之类的。

「不会吧!这麽没存在感?」说完他们都笑了起来。

──但是忍足却笑不出来。

忍足相信命运,带着一点男孩子式的浪漫,他对於「命运」一说抱持着相当大的好感。

忍足想起在来到冰帝的路上,因为习惯的路线受阻,司机便载着他走另外一条路。那是一条小巷子,说真的,若不是今天突然塞车,忍足恐怕读冰帝到毕业也不会走到那里。

如果说,那天在车站看到那女孩纯属意外,那麽今天的相遇应该可以归类为巧合──然而,若是还有第三次呢?

忍足笑笑,没有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而就是在那条街,他看见一个身穿冰帝制服的女孩蹲在路旁、双手抱头。

忍足盘算下,觉得自己到冰帝参加晨练应该还绰绰有余,便示意司机停下车子。

「同学,你是冰帝的学生?」忍足屈着身子,明知故问到。那人稍稍抬起了头,露出了眼睛。那双眼睛布满血丝,似乎是哭过,有些肿肿的。

忍足无法判读那双眼到底传达了什麽给自己,只知道那是令自己心痛的──心痛,当然心痛!完全无法理解的悲伤顿时充斥在忍足的心里,无法理解、无法理解、无法理解……

那人抬起了头,忍足便认出她是谁。

「你是!」一时激动,他伸手搭上她的肩。她的名字忍足说不出口,就那样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难以吞咽,却又难以开口。

忍足发现她的眼里有着眼是不住的倦意,但在看清自己的面目之後,似乎是受到相当程度的惊吓。她眼里的疲倦依然,但却多了几分精神──说是打起精神,倒不如说是看到敌人便竖起全身针的刺蝟。

注意到对方无声的反抗,忍足松开手,将双手自然的垂放,说到:「我是忍足侑士,冰帝二年H班的学生。」

※人称转换

突然间忍足停止了言语,他那一身的色彩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不打算、也不想要去问他发生了什麽事,「我不擅长日文」应该是个很好的藉口──带着些自欺欺人的意味,我笑着想到。

我再次低下头来,抱紧身子、抱紧自己。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只要不看就好了,管他什麽色彩不色彩的,只要我闭上眼睛不就好了?

一边想着,我留下白色的眼泪。

这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呢?啊,好像是从离开居酒屋开始的呢!

对嘛,我就说怎麽会有人对我那麽好,我又不是有钱人……我,又不是冰帝的人,不是。

既然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对我真的好,何必这般对我?我亲爱的老板娘,还有那隐藏在暗处看我可笑的演着戏的人!

既然不打算善待我,为什麽要让我来到这里?

「爱?爱算什麽!」哑着嗓子,我动了动许久未开口的嘴。

忍足消失在我眼前,彷若瞬移一般重新出现在车上──嘿,或者是说根本就没有下车?

「剧情是不能更改」这一句话到底有多大的威力?一点点旁枝末节都会立刻遭到制裁。

如果忍足和我聊了个天会发生什麽事呢?或许他会因此晨训迟到,亦或许我会因此和网球部的人认识,更有可能的是哪天忍足在和别人聊天了时候,突然提起我,然後被迹部注意到?

我笑了笑,制止自己这种毫无根据的想像,这种花边故事怎麽可能会发生?我倒还挺有写小说的天赋呢!

我抬起头,看着那发蓝的天空。

伸出手,想要藉此抓到什麽──但那天空蓝终究只是虚幻无比的存在,因为我只能看见我那丑陋至极的灰色皮肤。

以前曾听人谈起:到了外国,殊不知自己的黑发黑眼才是特别,反而指着金发碧眼的人,大叫:「外国人耶!」

自己总在旁边笑笑,没什麽在意,只道这是个笑话。

黑白相间的不真实逐渐侵蚀我──到底是这个世界不真实?还是存在在这的我,不够真实?

原来当所有人都不正常时,我自以为是的正常,会成为最不正常。

我以为我会死。

当我发现老板娘丧失理智的时候,已经是我被她摔出家门的时候……不对,那不是「家门」。

就在我跌落柏油路的瞬间,心思难以控制的运转、堕落。

是在想些负面的东西吗?我想不是,那只是把自己从未细心思考过的「现实」,一一用刀把它挑明。很痛、很痛,却又带着一丝毫无顾忌的快感。

思绪在流动,色彩也在流动──一个往内,一个往外。

唇上的粉红像剥落的墙壁碎裂,掌上的皮肤色被无形的水淋过一般,如颜料一样被冲刷。我看着自己身上的颜色逐渐消失,变淡、变稀、变不清楚、变得看不见。

或许唯一没有改变的,只是头发和眼睛──黑。

──这是惩罚吗?

虽然没有证据,但我就是如此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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