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入冬,兵力从边疆彻开,名门武将自然是免不了带兵回城,楼下开始吵杂喧闹,不一会,许多桌客人不约而同移往二楼,各自拿个自饭碗茶盘,携家带眷的,儿童难免哭哭啼啼走了上来。
「抱歉,我们能跟你们并桌吗?」几位生疏平常人家问候着,谢王跟容如恩顺势点头,便开始移位置。
二楼原本几位吃饱饭足的客人开始迅速离席,整个气氛诡异而僵硬。
「这顿饭好难吃。」容如恩轻吐兰芳抱怨,浑身不自在地贴近谢王身边,细微如幽兰般香气随风轩染开来,小美人的依偎玲珑姿吸引不少窥视眼光。
谢王埋头吞包子,同桌生客直率而露骨眼光,越来越曝露,没一会,停下手边忙碌,端正浩然坐姿,手搁置在两边桌角,皇族之气显赫。隐含幽光黑眸静静地注目两位大自己几十岁人的生客,秋寒冰霜之意让眼前大男人全身寒毛竖起。
「两位是大户人家,不是英俊就是美丽。谁都会多看两眼。」眼前的大汉乾笑两声,身边的友人也跟着点头。急忙给自己失态的行为找藉口。他们面有难色,吃东西同样没兴致。
「真是大户人家,我们才不会这麽辛苦,对不对。」容如恩用手臂顶谢王一下。
「嗯。」谢王接到暗示立刻装做恍神样。
「难得出远门,狠心败个两件是当然的啦。」容如恩幸福甜笑,让整桌气氛温馨而甜蜜。
粗汉赶紧猛趴饭碗,而眼前少年半颓丧地低头肯肉包,刚刚判若两人气势,让粗汉们多喝两口茶,努力遗忘看见官爷幻觉。
「高兴归高兴,少说两句,吵到楼下武军就不妙了。」他们赶紧叮咛。
谢王心平气和地夹菜尝饭,当是耳边风,多夹几道菜放入无人座位上的空碗,发觉容如恩跟小孩子挤位置看戏,二楼几位小孩子吵吵闹闹地攀附在栏杆上瞧,这让容如恩也有样学样地溜到栏杆边多看两眼,接着又摸回原位,稀松平常地举起满是菜肴的碗筷。
「好威风,楼下空荡荡就他们一桌而已。」容如恩吃惊地说着。
「该不会是皇亲贵族?」粗汉们接一声。
「是密谈吗?」後头的乡妇发言。
「挺好奇他们吃什麽?」容如恩转身加油添醋。
「偷听是会杀头的。」婆婆阻止了孙子。
不少言语越说越恐怖,又吓跑一票人,空出不少位置。就连眼前同桌男人都一一离去。
「我们也走吧。」容如恩叹一口气,「这仗势是故意赶人的,没胆的就会跑,没耐性的就会去闹。」剩下来的就是看戏的,还有闹场的家伙。
谢王夹起菜盘内的豆子,眼眸疑惑地扫视菜盘,他清楚她相当挑食,整盘内都是青豆与豌豆,青绿黄不一大小豆子都在盘内。
楼下发出剧烈声响,接着就是一阵阵厮杀怒吼,刀光剑影闪烁不停。
「哇───好刺激。」容如恩趴在栏杆上观赏这场全武行。
不少位胆大包天的民众在楼上观赏吆喝,连赌桌都开盘,赌客爱赌成痴,身上行头全都是粗布便衫,破衫之下滚出金银珠宝足够做起小门生意。
「来来来,今天是官家先撤,还是锦绣府的武家撤。」桌子上一位滑头纤瘦男子赶紧宣告今天的对决来头,许多人开始掏出身上银票财宝,豪迈下注。
「为什麽锦绣府会跟官家打起来?」谢王疑惑地凑上前询问。
「管这麽多做什麽?有钱下注,没钱滚路。」对方粗率地甩手要他滚。
楼下的吆喝声越来越响亮,另外有几个人被逼退而走上来,赌桌与赌客联手将桌子连同下注金移往最近的用膳隔间。
谢王锐眼瞧见几位武人的服饰官帽後,赶紧拉着容如恩一起混进赌客内。
容如恩露骨地看着东家,这东家油头滑面模样,如瘦猴手臂正要关门保命,正好撞见他们两个急忙入内,她灵慧地看着与东家眼眸四目交接。油性肌肤脸蛋,但是手背却有龟裂?
「又来做什麽?没下注就去外面滚。」东家斥吼着。
「下注吧,身上还有碎银。」容如恩立刻反驳,捧出许多碎银跟整桌银票金块比起来,有够逊色。
谢王俊挺少年见到娘子装少妻的容如恩掏出碎银,赶紧搭上话,「我们赌官赢。」
最近听闻昭王从外地回来,却无立刻进宫,原本以为少见微妙,不幸地却遇上昭王的爱将下属,既然他以武出名,下属应当不逊色。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相貌服装是值钱点,不过,荷包挺扁的。」其中一名赌客看着容如恩的钱袋滚出少许碎银。
他们两个躲在赌客群之中,隔着破窗门帘,看着激烈较劲。过了半刻,锦绣府的武人暂上风,几名败退的武将逐渐撤退。
这让容如恩看了想哭,她的零用钱又即将落空,後面几位赌客大声喧哗,还不忘记催促东家算计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