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弟，昨天发生什麽事？」
早自习，卢奕凡就把关君言从教室抓出来，先告诉他萧亮颖住院，要他记得跟替她跟老师请假。再来才把事情发生的前後问了个详实，连一点细节都没放过。
关君言好不容易用自己全部的口舌解释清楚，喘了口气之後，崇拜的看着卢奕凡问：「学长，你怎麽知道我知道这件事？」
睨了他一眼，这种口气……学弟真当他是神了？
他摇头，但实话实说。「我不知道。只是来碰运气。」
换言之，他不确定关君言到底知不知道，但是他是非要把这件事弄个清楚，所以先找他下手，没想到关君言刚好参与了这整件事。
如果是这样……那应该还要有後续，然後才是他在走廊上恰好捡到高烧的萧亮颖才对。
他越想眉心就拧的越重，谁还在这个过程之中，而是他没想到的？
「学长，那接下来怎麽办？」
「我来处理。」
他心里不仅盘算着要怎麽解决这件事，也还想着究竟在捡到她之前还曾经发生过什麽事。由於思考的太专心，一转身就要走，也忘了要跟关君言说一声。
「学长……」关君言突然出声喊住了就要离开的卢奕凡，「你很喜欢她对吧？」
卢奕凡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学弟。表现的这麽明显吗？连学弟都看出来了？他眉头纠成一团，但是却没有隐瞒的答：
「对。」
没想到会是这麽直接的答案，关君言一愣，随後耸耸肩，「好吧，如果是学长就算了。还好我也没有很喜欢。」
他没开口，只是看着关君言。说真的，他也不知道要说什麽，这个时候，是该要道谢，还是应该道歉？但又好像怎麽样都不合适。没有办法做出决定，他最後只能静静的看着关君言。
这时候恰巧响起了早自习结束的钟声，结束了他的尴尬。
「啊，糟糕，我还没买早餐。不吃早餐我一定会饿死。」关君言叫出了这句话之後，立刻朝着福利社奔跑，边喊：「学长，我走啦。」
站在原地，他看着渐小的身影，沉默了好一下才朝自己教室走去。
在二楼的走廊，他眼角的余光看见操场中有一人独自走着，凝神一看，好不容易才辨认出那是刚值勤完的小雁，一抹神思从他脑子里窜过。
抿着唇，他在楼梯口等她。
脚步声越来越近，卢奕凡看着自己的鞋尖，就在小雁踏完最後一阶的时候，他冷静但平和的问：「昨天有发生什麽事情吗？」
脚下一顿，小雁速答：「没有。」
听见这个答案，卢奕凡抬起头望进小雁的眼睛里，而她的眼神没有丝毫闪烁。
「那就好。要是连你都跟我作对，那就更累了。」他没有庆幸的表情，反而是更显凝重。
「你要与人为敌，也包括我吗？」小雁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是我认识的那个处处保护自己的卢奕凡吗？到底有没有需要让你为她做到这种程度。」
他敛下眼中的精光，就像与朋友聊天那样的神情，看着小雁。
「从我跟你拿资料的那天起，就已经表态了不是吗？而且我并没有要跟你为敌，我刚刚也说了。」
「是不想，还是不要？」她往前几步，站在卢奕凡面前，紧紧逼问。「跟我为敌。」
卢奕凡叹了口气。
「不重要的事情，你何必问？」
他没有办法让别人不喜欢自己，也没有办法勉强自己。只是在他的能力范围，他不想因为感情而伤害人。但是这个问题……是要逼他当坏人了。
「不重要的事情，为什麽不答？」
小雁的眼里有着怒气跟另外一些他本来不懂，现在却了解的情绪。混杂成一团，有种受伤的痕迹，让他不忍的别过头去。
这看在小雁眼里却像是避而不谈，让她怒气更上一层。
「说。」
他想说都有，但是他也知道，小雁绝对不会接受这种模拟两可的答案，又长长的叹了气，他开口：「不想。」
不要，是心里不想让友情毁灭，所以可以战，也不要战。而不想是评估过实力，觉得这样并没有好处，所以才不战。
小雁有些脚软的扶住墙。
这麽说，对他来说，自己是个随时都可以被抛弃的人吗？
看着那显而易见的伤心，他很抱歉，但他自问并没有做错事。不应该怕人难过就一直给别人希望，这个问题不只是表面上的是非，更代表的是，小雁在他心中占了多重的地位。
就算很重，也重不过萧亮颖。如果要为了萧亮颖而要跟小雁站在对立的位置，如果真的有这个必要的话，他会这样做的。
所以他说了实话。
「但是我相信你。」他又缓缓开口，「你说没事，就没事。你知道我不是这样做事的。」他会去调查真相，而不是只听片面之词。
小雁泪眼朦胧的盯着他，「有一天，你有可能会……」
「嘘。」卢奕凡做了噤声样，但立刻背过身。「别说完。我不做承诺，但若有天你需要帮忙，我在合理的范围内会竭尽所能。」
说完，他离开了。
他跟小雁认识很久了。两人一路从国中同班到现在，他知道小雁会做出什麽样子的事情，顶多也只是不告知而已。他更知道小雁要问的是什麽，是不是有一天他随时都会丢下她？他没有办法在这种时候说出她想听得答案，但是也不可能说谎。
亮颖这事情就算了，毕竟他没有资格要求小雁也对她好，但若是想从他身上拿到更多，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不是当好人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