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节遥想昔日相思女(二)
辰弑闻言轻笑,暗思:这李兄的情怀,又可是寻常男女之情可比?
遂藉机握了蓝香楹的小手在掌中,一阵摩挲,调笑道:「公主可知,那男子便是我,而那令人日思夜想的人儿,便是今後要与我长相厮守的妻子——公主你?」
蓝香楹瞬即抽出被辰弑紧握的手,慌张得又酌了一口普洱茶,味香色浓,双颊更加羞红,嗔道:「不知道驸马在说什麽?」是不是爱意浓了,连喝惯了的普洱也变得格外香甜?
「是真的不知,还是公主不想知道?」辰弑又是一笑,也不再去拉人家的手,不待蓝香楹答话,便不再说话,似乎沉吟片刻,指尖又轻轻拨弄琴弦,右手玉指如青葱,轻轻放在身前这神农琴上,稍稍一抬腕,又弹奏起来,还是那首《长相思》。
长相思,相思,相思,可知你已乱我心意。
蓝香楹倒也不扰他,规规矩矩地跪在他身侧,端着那杯绿茶,放在嘴边轻轻呼气,品茶之余又有爱人奏曲相伴,心里非常愉悦。
侧耳细听那指尖的琴音,心神就像被抓住了一般。看他弹得从容不迫,那修长的玉指,操控着那琴音,收放自如。她不仅听得出神,竟也看得也出神。
是不是这爱与不爱,也在他弹指之间?
红烛莹莹冉冉,随着琴音摇曳,辰弑的容颜,在那烛光下越发明亮,宛如一道印记,不可磨灭的刻在了蓝香楹的心里。
但见他乌发玉冠,白袂带飘至胸前,俊倪的神情,宽厚的胸膛,随着琴音轻轻起伏,蓝香楹暗自出神,她听过人弹琴,可没听过有人可以把琴音操纵得如此熟稔。
那琴音,婉转动听,还是刚才那首曲子,但却没了他磁性的唱腔,琴音更显清澈,初时有如溪水汩汩涓涓,由山涧轻溢而出,温婉而下,散音慢起,似徐似静。
她心中一凛,整个人跟着琴音思绪飞扬……琴音一转,彷佛又进入了另一番境界,琴音渐宽渐长,但却不强不弱,不缓不急,宛如涓涓溪水长流入湖,临风生起阵阵涟漪。
她不由得闭上了双眼,心神旷怡,惬意无比,似乎刚才经历的愁苦统统烟消云散。
她正陶醉其中,却闻琴音声变,泛音急落,陡转直下变散音,散而不聚,有如水遇高山所阻,变成片片水花,有如瀑布飞流直下,迅疾而猛烈,磅礴的气势令人为之一怔。
不知何时,这琴音早已抚毕,等蓝香楹回过神来,她整个人已经不知何时躺在了辰弑的怀里。看着眼前这男子,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蓝香楹整个身子,宛如一条美人蛇,被他轻而易举的抓住了七寸,就算有千年的道行,此刻也柔情到刻骨,蜜意到铭心。
她渐渐眼神迷离,轻道了一声:「驸马……」
若不是亲眼见过他杀人不见血的凶狠,绝不会相信此等儒雅,是个双手沾满血腥的魔头。
蓝香楹勾了他的脖子,微闭了双眼,耳畔听着他沉沉的喘息,那暖暖的气息在她的额头、紧闭的双眸、鼻尖,不断游移,最後轻轻浅浅的啄着她的红唇,似在挑逗,但迟迟不全部落下。
她顿觉脸红心跳,燥热难当,不禁出口:「驸马……求你……贱妾心中难耐……嗯……」心神迷乱,竟然自降身份,自称「贱妾」。
或也许是这便是爱情吧?是不是都是如此?女子若是遇到心仪的男子,即便高高在上的公主,也宁愿做那男子的「贱妾」,甚至是「妓女」?
她逐渐不受控制,不禁又想起那无数个暧昧的夜。
辰弑不语,低头撩开她那穿在身上的黑纱,本就似有似无,一只大手顿时捏上了那雪白艳嫩的乳,一口将那红杏,含在了嘴里,在手中不停的揉搓,把弄着,像对待玩物。
听那身下的美人频频呻吟出声,看她脸红如潮,心知时机已成熟,他唇角轻轻一扬。
想他辰弑,堂堂五毒教五毒圣子,见过女人无数,区区一个蓝香楹,又怎麽奈何得了他?
对於如何折磨一个像蓝香楹这样的女子,他实在太有经验了。
蓝香楹着实难受,自觉解开了衣襟,全然不顾羞赧,将那粉红通透的胴体,完完全全露在辰弑眼前,像一幅《春宫图》,只求一个解脱。
想不到正到欢处,却听辰弑那磁性的声音,隔着长夜,冰冷的传来:「公主,你虽称我驸马,但我俩其实尚未完婚礼成,为何你如此心急?」
看那人带着一脸无辜的笑意,突然停了动作,她潮红了脸,慾火中烧,不了解他话中的含意?虽然他们的确尚未礼毕,但其实自己早就将这身子给了他,每多一份痴缠,心中便多一份对他的眷恋,虽然明知不可以,但仍然控制不了的不得已而为之。
夜风吹过,她赤裸的身子,不觉有些寒冷,她打了一个寒颤,顿时清醒了半分,看那桌边打翻的普洱,顺着竹片缝隙滴落到地上,那熟悉的香味中散发出一种陌生的异香,心中一凛,颤声道:「你在茶里下了毒?为什麽?」
她更是不解,思及自己迅速的沦陷失控,应该是种无色无味的媚药,如果他想要她,不如来得明明白白,甚至她允许他更加直接,又何以要多此一举?
辰弑微微一笑,手指轻轻抚摸着蓝香楹裸露的每一寸肌肤,恰似折磨,冷冷道:「如果不是公主那挚爱的普洱味浓色烈,区区『醉红尘』,又怎麽能骗得过公主那双美目?」
蓝香楹脸色有些惨白,原来他一早就有安排,等着她来踩,等她一步一步走进陷阱,而这陷阱,正为她而设,为她母后而设。在她赤足踏入这「绿竹苑」那一刻开始,她便已经是他的囊中物!
她不觉汗颜,思及刚才听琴之时,直至倒在他怀里,脑海中竟有一间隙空白,听闻五毒圣子善用「五毒幻音」,该不会自己早就说了什麽?
想起母后的秘密,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拉过衣衫遮体,颤声道:「你想怎样?」
她瑟瑟发抖,不是体寒,而是心寒。当爱已成伤,留下的,不是恨,便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