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晚五点，台北，台大医院。
打了一剂退热针後，我取了药包，拨出小成的电话。
「你们回台北了吗？」电话接通，我问。
「嗯，结果我们也没去剑湖山，大家都没了那个兴致。」小成叹了口气。
「对不起，害你们扫兴了……」我对他们真的感到很不好意思。
「没关系啦，大家都好朋友嘛，只是你好好处理这件事，虽然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别人替你做决定，但两个女孩之间，终究还是得选一个的。」小成说的很真诚。
我知道，真的知道，只是，难以抉择。
踏出医院，我站在医院门口看着她们两个。
「谚明，你好一点了吗？」小婷拍着我的背。
「嗯，那……我们现在要去哪？」我看着小婷，同时也看双双，虽然我明白迟早要跟双双分开，但不知道为什麽，我却不希望是现在。
小婷注视着我，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考虑了一会儿後，终於叹了口气。
「你身体不舒服，我陪你先先回家休息吧，至於双双……可以等你身体好一点再说。」
尽管小婷说的如此委婉，但我还是从她的双眼之中，看见了她的感伤，想想，我好像从未认真考虑过小婷的感受，试想，天底下的女孩，有谁能够容忍自己的另一半，这样在两个女孩之间优柔寡断、徘回不定的？
我想，没有人能够这麽伟大，可小婷默默忍受到了现在，而且还因为担心我的身体状况，愿意继续忍受……
可我……我真的不想这样，我知道自己爱的是小婷，即使我们曾经分开了一段时间，刚复合的时候我也曾捉摸不清，自己到底还爱不爱小婷，还是只是因为单纯的思念，可自从那天我追了出去，她险些就被车子撞上的那一瞬间，我便清楚了自己的感觉，我知道，自己还是依然深爱着小婷的。我对她的依恋，不仅仅只是思念那麽简单而已。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宁愿自己当初不去理会那些可能会被误会的可能性，直接请警察将双双送回家就好，这样後面也就不会发生这麽多事了，可偏偏我没这麽做，才会导致意外地酒後乱性，让我一直觉得对双双感到愧疚……
可现在我想通了，刚刚小婷那感伤的眼神让我明白，我需要的人是小婷，而不是双双，她是一个多麽善良、多麽贴心，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替我着想的女孩子，即使也会生气，但她始终默默陪在我身旁。
双双虽然也是个好女孩，但我们毕竟才认识没几天，我没了解她多少，而她亦然，不像我跟小婷之间的感情，我想，该是认真做出决定的时候了，毕竟我跟小婷的两人世界里，不能够容得下双双。
但，我还是想跟双双再吃顿饭或是好好聊聊天之类什麽的，未来我无法预料，但至少现在，我想认真听见一次，双双心里面的话。
「双双，我们一起吃顿聊聊天，然後我就送你坐捷运好吗？」挤出一丝笑容头，我看着双双。
「嗯……好。」双双答应了，只是她低下头的那双眼睛里，似乎隐藏了许多未曾说出来的话。
我试图解读，却无法理解，是不舍吗？她真的喜欢我吗？还是只是担心失去了一位能够照顾她的人？
其实我不想将她想的这麽邪恶，她是个好女孩没错，但为了我跟小婷之间，我无法不逼自己这麽想。
载着她们回到了位於政大的家。小婷执意要我让她来料理晚餐，但我其实一点食慾也没有，我想她们也差不多，不过形式上的规矩，还是依然得执行。
我坐在庭院的摇椅荡秋千上，吸着菸，双双幽幽地走了过来。
站定在我面前，她的头低低的，始终没有开口，我微微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明月。
「想说什麽，你就说吧。」始终，我都没敢望向她，究竟在胆怯些什麽，我自己也不明白。
「在飙车的时候，你是不是说过一句话……？」双双的声音幽幽地，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力量。
我没有回答，思索着自己曾经说过什麽样的话，能够让双双明明已经牢牢记在心上，还必须来确认一次。
「你说，我和小婷，现在全是你的爱。」双双的语气很笃定，望定了我。
「我……」实在料想不到，自己不禁意脱口而出的话，如今竟然会让我无法回答。
忽然，一向平静，甚少有访客的政大校长宿舍，响起了门铃声……
随着门铃声响起，时间彷佛在这一瞬间冻结，双双还在等着我的回覆，我却只想转移话题。
「我先去开门。」说完，也不等双双的反应，我迳自朝着大门走去。
喀啦一声打开铁门，站在门外的是一位极具威严的中年人－政治大学的陈校长。
「叔叔，您不是有这儿的钥匙吗？怎麽不自己开门？」我必恭必敬的问着。
「现在这儿的主人是你，而不是我，按门铃是种应该的礼貌。」果然，叔叔还是一如往昔，做什麽事都必须遵循着礼法与规矩。
「叔叔这次来拜访，有什麽要指导我的？」一向甚少过问我生活的叔叔会来访，老实说，我有些意外。
「其实也没什麽，只是单纯想来跟你聊聊天。」叔叔对着我展露笑容，对於印象中医一向是威严的叔叔来说，这次的轻松实属难得。
我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请叔叔进去坐之际，忽然发现双双还在一旁，刚好被叔叔瞧见，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
古色古香的大厅内，我让叔叔坐在主位上，我则是坐在叔叔的对面。
「阿谚，刚刚那位女生是？」喝了一口茶，叔叔道。
「我的朋友，别的学校认识的。」我说了谎，如果让叔叔知道我竟然收留了一个翘家女孩的话，那可乖乖不得了。
叔叔嘴唇欲动，看样子像是还想说些什麽，不过此时他的手机却唐突地响了起来。
一阵应答之後，叔叔盖上了手机，表示有些事情必须先赶去处理，我则是礼貌性地对着叔叔道再见。
我跟在叔叔後面，步出了大厅，连接饭厅的走廊上却忽然出现了一个女孩的身影。
「谚，可以吃饭了。」是小婷，她的身上还围着围巾，被叔叔一眼瞧见。
「叔叔好！」小婷有模有样地打着招呼，不忘带上笑容。
然而叔叔却什麽都没说，只是静静地让我送他到大门口，留下了这麽一句话。
「交「朋友」没关系，但别忘了你的课业！」叔叔特别在"朋友"两个字上加强了语气。
望着叔叔渐渐远去的背影，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三人餐桌的晚饭上，气氛弥漫着一股诡异。
小婷低头望着眼前的碗筷发愣，双双不发一语小口小口吃着，我则是静静趴着饭。
情况就这麽一直僵持着，我心中的那股不安也越来越甚。
是不是有什麽不好的事要发生了呢？否则为什麽我的眼皮一直在跳？
不过现在这个不是重点，跟自己的男朋友还有另外一个暧昧关系的女孩一起吃饭，我自然明白小婷的感觉不好受，可这不是我最後的希望吗？
不是因为我想跟双双聊聊天吗？为什麽现在这个愿望小婷牺牲自己让我达成了，我却反而开不了口？
为了壮胆，我走到酒柜前，取出了一瓶酒，然後走回位子上，一口接着一口地灌着，将第一杯饮而尽。
感到喉咙里一阵辛辣，正当我准备倒第二杯之际，双双忽然取了一个杯子，对着我说她也要喝。
倒了一杯给她，小婷也开口说想喝一点。
我不明白她们两个为什麽一时之间都想喝酒，也许，是因为大家心里都闷闷地不好受吧？
几杯黄汤下肚，我终於有勇气对着双双开口。
「双双，这几天以来，能够认识你，我实在不知道该怎麽形容，我想，这或许可以算是一种人生的际遇，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虽然你一直听不进去，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在离开这里以後，能够尽快回家去，不管在家里的环境有多麽地不顺，家，总是最温暖的。」
打从说出口的那一霎那，我就不奢望双双会给我回应，但至少，我将自己想对她说的话，表达出来了。
双双举起酒杯，淡淡地看着我，果然什麽也没说。
然後转过身子，双双将酒杯朝着小婷举起。
「婷姊，敬你。」然後我们三个一起乾杯。
喝至见底，正当我倒满自己的那杯，要再替她们两个到酒时，却发现小婷静悄悄地趴在桌面上，睡着了。
双双说要帮忙收拾，等下她自己会离开，我叹了一口气，抱起小婷，朝着二楼走去。
替小婷盖好棉被，然後亲吻一下她的额头，默默地对她说着，一切就要结束了，生活又将回归平静，谢谢你。
心疼地退出房间，经过书房时，我似乎听见里面的电话在响。
是我的错觉吗？知道我书房电话的人并不多，平时决不轻易响起，尤其是在晚间十点过後，除非真的是很重要的事。
快步走进书房，我一把捉起了话筒。
「我是谚明。」
「军师，你认识爆爆堂的小黑吗？」头哥的声音听来很低沉。
「认识，我之前跟他有过一些过节，怎麽了？」一听见小黑的名字，我的心头开始渐渐发凉…
「出了一些事，明天下午三点，有个会议，麻烦你出席。」
「知道了。」
应声挂上电话，我的一颗心顿时成了汪洋中的孤单飘萍，浮浮沉沉，没有方向。
果然还是找上门了吗？如果只是对着我一个人倒还不打紧，但现在竟然要帮内开会了，虽然还不清楚是什麽事，不过可想而知，一定有其严重性。
尽管在江湖上人人喊我一声「军师」但毕竟我才出道几年，这几天又一下子发生了这麽多事，觉得有些迷惘的我，忽然很想找个人依靠，可智哥到台中谈生意去了，偏偏帮内现在虽然表现上一片团结，但其实私底下已经楚於四分五裂的状态，好死不死又发生这种事。
翻开智哥亲手撰写给我的军师手册，里面记载的每一条，看在我的眼里，都像是一条又一条的线，纠成我脑袋里的死结。
来到一楼，虽然没有仔细看过各个地方，但我还是略为看了看大厅与饭厅。
都没有双双的身影，终於，走了吗？
我是该觉得松一口气的，但不知怎地，又觉得有些惆怅。
庭院的沙包上，落下了我奋力击出的拳头，左钩拳接着右钩拳，一次又一次。
但，我杂乱的心情，却丝毫没有改善。
忽然，饭厅连接庭院的落地窗忽然被打了开来，双双的身影慢慢出现在我身後。
虽然没转过头去，但从窗子刷地一声与轻轻的脚步声，我可以感受得到，来的人是双双，不过，她不是走了吗？还是我酒喝太多的错觉？
「双双，是你吗？」没有转过身，我问。
「是我，我还没走，刚刚从厕所出来，听见庭院有声响，猜应该是你。」回答的声音细细地，显得有些委屈，果然是双双。
「怎麽还不走？」依然没有转过身，我不想让她看见我现在脸上复杂的表情。
「我有话想问你，只是刚刚不适合，但现在我可以说了。」双双走到我面前，眼神与我对视，透露着无比的坚决。
果然，该面对的还是来了。
「我的答案，你会失望。」我并不想撒谎，也看着她的眼睛，我的眼神依然是种坚定，只是，带着丝毫的感伤。
不过双双像是完全没有听见我的劝阻，依然提出了她想问的问题。
「两份爱，你总得选择一个。」双双幽幽地说，向我逼近了一步。
「为什麽……喜欢我？」我低着头，但是短头发盖不住我的可笑。
可笑吗？明明已经在心里有了答案，决定要拒绝人家了，还是依然执着着想知道原因。
「记不记得那天你打完小黑他们，但发现我在门口之後，你依然收留了我，那时候你问我为什麽不离开，我说因为你是个好人！」我看不见双双脸上的表情变化，但我却可以听出，他语气之中的激动。
「记得。」我一直没忘，但至今我仍然不明白原因。
「因为你跟别的男人不同，你收留我不是只为了性，而是单纯地想对一个人好，而我，不过是个陌生的女孩，你却已经对我那麽好了，可想而知，如果换作是你心爱的女孩，哪怕要你付出一切去保护，你也会毫不保留，所以从那一天起，我便已经下定决心去爱上你了！同时，也让你爱上我…」双双虽然一气喝成说完，但每字每拒我都深深听进心里。
「我……」
我想辩解些什麽，却被双双接了话。
「也许你会说，会对我好那是因为想为那天不小心跟我发生关系而负责，但你敢发誓全部都是为了这个，一点其他的心思也没有？！」双双的激动让我第一次领悟到她的过人之处。
或许执着中的女人，将是世界上最不可超越的？
「是，我承认，除了愧疚之外，我的确也觉得你是个很好的女孩，但我们之间不可能，因为我爱的是小婷，她一直委屈着自己容忍你的存在，我不能在伤她的心，再让她这样牺牲自己了，爱一个人，不就是要让她开心的吗？！」
不知道为什麽，我发现自己的拳头握的很紧、很紧。
许久，双双才缓缓地开口，一字一句我都听得相当清楚，包括她的哽咽声。
「我明白了……我马上就离开，祝你跟小婷永远幸福！」
就这麽伫立在原地，闭上了双眼，直到大门碰地一声响起关门声，我才敢挣开眼睛。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不敢面对双双的离去，也许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像个坏人，一个很残忍的坏人。
但这世界上，不可能什麽都完美，尤其是爱情。
不知道站在浴室里淋浴多久，我才茫然地回到房间。
卧室内，黑暗的空间里只有窗外微微射进的月光，照在小婷闭上双眼的美丽脸庞。
我坐在床上，背部紧靠着床头，正准备伸手去拿菸时，忽然小婷一个大翻身，温柔的唇立刻贴上了我的唇，带着一个柔情的吻。
我的头发仍然处於半湿状态，可脑袋却没有清醒的感觉，头依然是那麽地重。
朦胧的状态下，我的身体与小婷的身子互相交合，完成了激情的演奏。
小婷柔顺地搂着我的手臂，脸颊贴在我的胸膛上，我静静地点了一支菸。
忽然，小婷开口了。
「双双走了？我知道现在的一定心烦意乱，发泄过後，有好一点吗？」小婷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丝幽幽。
「不，不是因为她走，而是你睡着後我接到了社团打来的电话，明天要开会，所以才觉得有些烦。」对着小婷，我很努力地挤出了笑容。
我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双双走了觉得烦，还是因为帮会里的事，我只知道，我必须这麽说，而且最後永远再也不要在小婷面前提起双双，否则她的心里会不好受。
「是上次你教训小黑的那件事？放心，明天去开会就知道出了什麽事，别想太多好吗？」小黑这件事，我先前在描述遇见双双的事情时，有跟她提过。
看着她温柔地关注眼神，我笑笑地点点头。
「我跟家里说是去玩四天三夜，这几天我想住你这，我们一起四处去走走吧。」小婷规划着未来几天的计画，像是终於松了一口气。
我应了一声，抚摸着小婷的头发，闭上了眼睛。
星期四的早上九点，我自然地醒来，一点也不想再睡，却也没有睡饱的满足感。
自从上星期五宣布放暑假的那一刻到现在，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而已，却已经发生了这麽多事，这几天，我一直没睡好过。
准备好两份早餐，我将两份火腿蛋放入餐盘内，搁置在餐桌上，属於小婷和我的。
然而，我却一点儿也没有胃口吃东西，所以属於我的早餐，实际上是两公克的菸草。
翻出工具箱，当我准备走向车子之际，一个柔软的身躯从身後抱住了我。
「谚……早安。」睡眼惺忪的小婷看起来脸上是一脸幸福的样子，但不知道是因为拥抱还是因为她昨晚做了个好梦。
「小婷，早安。」我丢掉少上的工具箱与唇上的菸，也抱住了小婷。
虽然我们之间都没有开口说，但隐约之间，我却感觉到有一股幸福的感觉，围绕在我们两个身旁，而原因很明显，是因为现在我们之间的感情，只是单纯地属於两个人。
捡查车子的时候，小婷看不懂，不过还是笑嘻嘻地一直陪在旁边，不断指着车子上的一切问东问西，但表情看起来却似乎不曾认真听过。
我想，她只是在珍惜着一份两个人之间的感觉吧。
回到屋内，陪小婷吃完早餐，看看时间，不过才上午十点而已，睡意强烈地向我袭
「小婷，我想再睡一下，麻烦你两点叫我起来，可以吗？」眼皮几乎就要合上，我眯着眼睛望着小婷。
小婷点的头还没落下，我已经呼呼睡去。
睡梦中，我梦见自己牵着穿白纱的女孩走进教堂，只是女孩的脸我看不清楚，像小婷，也像是双双，在戒指即将戴上的那一刻，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在我耳边响起……
「喂……」朦胧中，我接起电话。
「军师，今天的会议很重要，别忘了！」电话的另一头，是头哥的声音，以及提醒。
「很重要」的言下之意，我当然明白，是要我务必穿着「军师装」以及开那台「大粉红」出席，毕竟，那是我在江湖上一种只属於我的地位象徵。
昨天接到通知时我就想到了，所以今天早上才会特别检查车子。
挂断电话，我迅速起了身，发现小婷守在我身边，虽然趴在床沿边上睡着了，不过手上却紧紧捉着闹钟不放，想必，她一定一值注意着时间，等待着唤醒我的那一刻。
轻轻移走小婷手上的闹钟，将她抱上床，盖好棉被，我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一吻，好表示我对她的心疼。
换好内黑外红的军师西装，也不忘带上好夥伴掌心雷，我坐上大粉红的驾驶座，踩动油门离去。
南京东路上，某间知名的大饭店内的总统套房，我站在门前，不忘定了定神。
既然今天会在总统套房内开会，可想而知，会议的内容一定非常严重，场面的隆重可想而知。
而会议的主题，既然头哥之前已经先在电话中提过了，可想而知，一定跟小黑有关。
可我不明白的是，小黑只是个小角色，在江湖上的地位尚在我之下，更何况是我们整个帮派的高层人物，怎麽能够让头哥摆出如此隆重场面来？
莫非……事情的严重性出乎我的想像？
带着一股不好的预感，我推开了房门。
豪大隆重的房间内，因为智哥不在，所以身为副会长的头哥理所当然地坐在主位，一旁的位子显然是为了我这个「军师」所保留的，而各大重要干部则全部到齐了，分别坐在两旁。
大家全都不发一语，纷纷沉默着，气氛之中弥漫着一股沉重。
本来想跟大家开个小玩笑，让气氛缓和一些，不过眼前的情况似乎不太适合，於是我也摆出一副严肃，坐下了头哥身旁的那个位置。
「好，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今天的会议吧。」能最先开口的，当然是地位最大的头哥。
我有一股预感，这场会议，将是一场浩大恶战的序幕…
「一连几天，包括阿胜在东区的club以及小风在光华商场的两个a场和小高位於西门町的MTV，我们已经有三个场子被砸了。」头哥点了一支菸，吸了一口，深深地说着。
「是小黑做的？！」我问，只见各干部都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回答。
是小黑干的我并不意外，看来上次教训她的事让他相当记恨，不过，让我纳闷的是，小黑充其量不过也只能算是个小小的带头，怎麽会有如此大的本事？
「别忘了，小黑是爆爆堂的，如果上面艇他的话……」头哥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是吗？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缓缓地起身，就在我即将踏出门口时，头哥叫住了我。
「谚明，小心一点，很可能小黑下一个要砸的场子就是你的！」头哥不忘地对我提醒。
「不会的，要砸的话他一开始就会从我开刀了，他只是想下下马威，引我过去找他开战而已，大家顾好自己的地盘，我会处理的。」没有转回头，我留下最後的话。
夜晚，政大，校长宿舍，我的家。
小婷正一个人在厨房里洗碗，我独自坐在古色古香的大厅里等候。
我等候的人，不是小成与阿浩鸡排他们，毕竟这是属於江湖上的事，无法与只是个乖学生的他们商量。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烟灰缸里躺着菸蒂屍体也渐渐增加。
终於，约定好的七点钟到来，大门的铃声响起。
走进的来的五个人，分别是小宝、奶油、小郭、小白，再加上我，我们是五兄弟，至於最後走进的，则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位於果疯会社天秤分会的翔哥。
将事情原委跟他们一一说明後，大家纷纷不发一语地坐在大厅里喝酒，每个人脸色都很凝重。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间八点十分，然而我们却尚未讨论出一个确定的想法。
既然要处理这件事，当然得找小黑出来「谈判」，不过至於该如何谈判，却值得伤脑筋……
大厅里，兄弟们纷纷商议着方法，一个接着一个出点子。
八点四十五分，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打破了凝重的气氛，传进了每个人的耳里。
大家纷纷安静了下来，注意力全放在电话身上，就等着身为主人的我去接。
「喂……？」接着电话，我迟缓地应了一声。
没想到电话里传来的放荡笑声却是个让我出乎意料的人，竟然是小黑！
「谚明哥你好啊！别来无恙？」小黑的声音我真的一个分贝都不想多听，免得污染了我的耳朵。
但既然他先来找我了，刚好可以趁此机会将事情好好「处理处理」。
「如果你这个浑帐不来找麻烦，我会过的很好，有什麽不爽你就直接冲着我来，别骚扰其他人！」虽然一直将心情强压下来，但後面我还是忍不住激动。
「好！既然谚明哥都这麽说了，那我就直接说了……」
小黑还是在碟碟不休念着，像是做了什麽惊天动地的事，能够让他得意万分，嚣张一世。
「有什麽乌拉屁就快放！」我对着话筒咆哮。
「谚明哥，想知道你们家那个破麻现在在哪里吗？呵呵……」小黑邪邪地笑着，我的心底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难不成，…双双她…
「没错！那麽破麻在我手上，她本来就是我下面的一只鸡，没想到在我跟所有兄弟都玩过後，谚明哥还是如此赏识她啊，看在谚明哥如此「尬意」她的份上，我可以将她双手奉上，就麻烦谚明哥明天晚上十二点到郊区的XX山来吧。」
才听到这里，我已经整个人傻住了……
「不过，只需要您一个人的大驾来就可以了！如果多带一个人或者不出现的话，那麽我就叫二十个小弟轮奸她，哈哈！」
小黑的狂笑声中，通话在不知不觉间结束，留下楞在原地的我，无力地摊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