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来唯一支持我的,就是她的存在,在我放荡不羁的那年头里。
待在一个闻名全校的班级,那样的感觉并不好受,在短短的三年之内,换了两个老师,我想这应该不是普通班级能做到的,在当时,「七」对我来说,并不是个好数字,虽然人家在打小钢珠时,最希望的就是可以转个七出来,但那时的我,却很想跟「七」脱离关系,只因为我待在全年级的最後一个,七班。
班上的情形用叛逆来形容,应该是不为过,反而让我觉得太浅了。只要是你能想到的,所谓的坏学生会干的事情,他们都做过了,而一般的坏学生所想不到的事,他们也做过了。即使是在同个班级里,但我用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因为这样做能让我觉得,我跟他们是不同世界的。
如果说,三年的国中岁月里,没有她的存在,我不敢想像,也很难保证,那个所谓的我,会变成怎样的一个我。
也许我不会跑去练田径,不会喜欢用脚「压马路」,不会爱上徐志摩,更不会眷恋着每天上学的到来。
在我结束一天的同时,我便开始期待着明天的到来,当我捱到晚上时,我巴不得可以马上天亮,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她。
要是没有她,我想,我就不是我了吧。
其实我是不信鬼神的,更不奉承耶稣圣母,但是她的存在,却让我觉得,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天使。
如果说国小六年的努力为的是国中三年的到来,而国中三年为的是学测的到来,但我觉得,不过是为了一张纸而已。
那张该死的学测成绩单,注定了我跟她的第一次分离。
也因为那张该死的学测成绩单,隔绝了我跟她之间仅存的世界,在国三之前,都没什麽特别的感觉,而在国三之後,我们这些所谓的坏班依然是每天的浪费生命,就好像要把最後一年的分量给玩掉一样,虽然说我很不想承认,但我也的确被影响到了。
恩,环境很重要,可以影响一个人,更可以改变一个人。
当我们在讨论着周末放假要去哪里时,她则是背着感觉比她还要重的书包,步伐沉重的踏入教室,进行着一天的开始,然後从第一节到第八节,每天就是这样过着,有时候我甚至无法想像,为什麽可以有这麽多的课可以上,这麽多的书可以教,後来我才发觉,她每天的生活,就是活在一大堆写不完的考卷里。
就像地狱轮回一样,当你过完一层时,感觉又有一层,然後就是一层又一层,永无止尽的,先是国文,又是英文,然後是理化,也许这样每天练习的意义就是为了一张学测成绩单,也许我始终觉得,人的脑袋或思想,不应该只是用一张纸就能评论的。就拿爱迪生这家伙来说吧,他从小饱受别人异样的眼光,被人当白痴,只因为他总是想着一堆奇怪的东西,但谁会知道,当时的白痴,会是改变人类历史的英雄。
可惜的是,我不是爱迪生,我只能屈就在那张纸上,也因为那张纸的关系,我跟她,分离了。
她考上了镇上的国立高中,而我则进到镇上的国立高职。
如果有人问我,这三年来做的多少追求她的举动,那麽我会跟你说,没有。
因为她不知道,因为我是暗恋。
妈的,该死的暗恋。
我很想冲过去跟她多说几句话,多处几段时间,但因为该死的尊严,和他妈的立场,所以我不好去,也不方便过去。
我那无聊和愚蠢至极的天真想法,「三」和「七」如果混在一起,就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十全十美,但我当时的想法却认为,三和七在一起,应该是大凶,虽然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无聊观念,我也可以说是自尊心作祟,只是我觉得,我跟她的距离,真的太过遥远了。
一个是全校拿下无数文学比赛,又是国文老师女儿的风云人物,而我只是个待在每天「无恶不作」,以挑战公权力为己任的班级里。
再者就是我的问题了,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在我靠近她时,我会有那种心跳指数突破两百大关的感觉,就好像投资人在等股票进场时的那种雀跃和不安感,担心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套牢,而我则是深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打枪。
恩,我承认我想太多了,所以我跟她就这样离开了。
进到一个,我充满浑噩的高职生活里,而她则是就读我很期待的高中环境。
我很喜欢他们高中,就像我喜欢她一样。因为他们高中的制服很好看,尤其是女生制服,那种水蓝色的制式上衣,加上黑色的卡其裤,穿在她身上真的是完美阿,完美到我找不到任何缺点来形容。
高中和国中的差别在於,国中有生教这种生物,而高中则是有教官。如果用层次来形容,这两者应该是完全不同次元的产物,毫无疑问,教官的战斗力远远凌驾在生教之上,虽然对我来说依然是不痛不痒。
和国中一样,我依然是每天踩着脚踏车上学,虽然说学校离我家不过十分钟的时间,但我每天却得花上四十分钟去完成他。因为我习惯早上刻意绕路,骑到他们学校,而放学也是一样,这样的时间,会花掉我二十分钟的时间,加上下午放学,等於说一天有四十分钟的时间花在脚踏车上,虽然说很累,而且很烦人,但对我来说,如果有什麽原因可以让我爱上脚踏车,那我可以说,因为那所学校,所以辛苦点是应该的,但正确来说是,为了她。
只要想到,上学或回家时,可以遇到她的那种期待,就可以让我ㄧ整天充满动力。
毫无疑问的,她是我动力的最大来源。
只是我没想到,这种种在我刻意之下的因素,却抵不过命运的安排。
相隔的是两所学校,感觉像是两个国家的距离一样,这三年来,我从来不曾在街上遇过她,一次……都没有。
*两所学校的距离,两座国家的焦距,我远不及你,我等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