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琴瑟何时谐 【民国 h】 — 哄她

正文 琴瑟何时谐 【民国 h】 — 哄她

酒过叁巡,唐俊生也和几个法租界的人聊开了起来,人有一官半职傍身,说话的底气都足了许多。再加上他本身就长得好,说话语气又温润,酒席上倒是颇受欢迎,还有一个叫尼诺的法国人直呼要与他一同去公共租界的一间酒吧畅玩一番。那个布菜的女人倒真就没有走了,唐俊生叫她回去过一次,但陈董事坚持让她在那伺候,他也就不再提此事。

那女人一手搭着他的肩,一手给他斟酒,他清楚地看得到她的毛衣下面的丁香小乳。那女人似乎是有意勾引,倒完了酒便抱着他的手臂磨蹭,光洁的腿也勾着他的西裤。唐俊生被她撩拨得有点心痒,可她毕竟不是江从芝,他哪会在这个地方对她行不轨之事?那个女人应该也是心思细敏的,见唐俊生没有明显拒绝就更加放肆了一些,说笑间恨不得钻进他的怀里去。

她拿着他的手揽在自己腰间,毛衣裙很好地勾勒出她身材的曲线。白酒度数高,唐俊生此时已经有点上头了,手不由自主地上下滑动起来,手下的凹凸有致让他想起了芝芝,他眉头皱了皱想起她还未回那局票。一般来说姐儿若是不出局应当使人来回话的,可他坐在这里一个多小时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身边的女人又是笑地一阵乱扭,唐俊生皱皱眉,刚刚那人讲的哪有那么好笑让她这般花枝乱颤?接下来她屁股一歪,自己就把她那一瓣屁股蛋放在了他的手上。唐俊生本想撤回手,可手上触感实在软弹,竟有了几分流连之意。

突然门被打开,门口出现了一个披肩卷发的女子,女人雪肤乌发,双眼清澈,偏清纯的长相偏偏画了一双微微上挑的眉毛和深红色的嘴唇,清贵外又多了几分冷艳,众人皆是一呆。

唐俊生望过去,她来了!他面色一喜,可随之又是一变,浑身血液一滞,赶紧将凑在他怀里的女子推到一边,忽然站起身来:“芝芝!”那女人被他一推,哎哟一声差点摔倒在地,幸好方圆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方圆看看唐俊生和他身边的女子,又瞄瞄门口的江从芝,啊了一声打起了圆场:“江小姐来了啊!刚刚俊生还在说你怎么还不来,快快,快上座。”

江从芝取下围巾搭在手腕上,露出雪白的脖颈,红唇轻轻勾起,淡淡地看了一眼唐俊生旁边的女人,轻笑一声说:“从芝可不知坐哪儿了。”

在座的都是人精,自然猜出一二分两人间怕是有了什么龃龉。陈董急忙站起身,将那女子招回身边:“见你迟迟未来,我才让她过去帮俊生布菜。”那女人走回陈董身边坐下。

就在大家都不知道这位刚来的美人要如何反应的时候,她却低头一笑走到唐俊生身边,端起他的酒杯连饮叁杯。“从芝今日来得晚了,先自罚叁杯给大家陪个不是。”

当中的有些人自然已经认出了她的身份,这不是最近春满阁很火的小柳娘吗?自然联想到唐俊生花名由来,有几人相互耳语几句,遂都红了脸。方圆带头鼓了掌,直说她爽快。“江小姐近日可成了我们法租界里的一枝花了,俊生小子艳福不浅啊哈哈哈!”

唐俊生尴尬一笑,身边的江从芝从坐下到现在一个正眼都没给他过。只听她笑着回应方圆:“方董事谬赞。”

唐俊生清了清嗓子问:“那天是我不好,答应了去给你做花头结果又没来。别气了芝芝。”这话一出众人都知道今日江从芝这般为何了,当下坐在方圆身边的小金凤就开口说:“哎哟,唐少爷这样可不得行嘞!可是要好好哄哄的呀。”

江从芝不好再晾着他,之后微微侧过身对他说:“唐少爷言重了,我今儿个来都来了,那件事就过去了罢。”

唐俊生知她虽嘴上这样说,但心里还有气,不然为何她说话时连看他都不看一下?他想了想,哈哈一笑,就势揽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吃了没有?没吃我给你点些菜,想吃什么随便点。”

江从芝没想到他脸皮这般厚,只觉得腰上的手烫得很,心里堵着:“谢唐少爷关心,我刚从sigma restaurant赶过来,不用吃了。”

听到她标准的英文发音他愣了愣,搂着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坚持说:“点个甜品吧,这边的红糖冰粉很好吃。”

她顿了顿,不好再推辞。红糖冰粉甜而不腻,上面还撒了果干和花生碎,可江从芝吃得神色恹恹。他一会儿摸摸她的手,一会儿又搂搂她的腰,恍如他真觉得她原谅了他似的。江从芝心里压着气,两人就这么一直坐到酒席将散,方董事和小金凤已经回了,黄熙也回了,就剩陈董事和先前那个女人在和他们一旁的一个洋人聊天。江从芝感觉到手里被塞了个东西,低头一看,掌心里躺着一枚皱了的青色小果,只听耳边男声问:“芝芝还气我吗?”

江从芝看着手里的槲寄生心里微动,素白的手指拨愣着那颗小果子:“不敢。”她忽然觉得肩上一沉,肩上温热的鼻息透过衣服在她皮肤上挠着痒。她转头一看,浓密的黑发下只能看到他一点点侧脸和下颌骨的一角,脸上透着粉红,像是醉得深了。江从芝无奈,想转过去把他扶好:“唐少爷醉了,回吧?”

他却像是嗅到了她的那丝无奈,手臂从后面环住她的腰,头蹭了蹭她脖颈处:“你还生气我。”

江从芝没有说话,唐俊生以为她默认了,手里怀抱更紧了:“芝芝,你骂我打我都好,别这样与我怄气。我答应了你却没来,我给你道歉好不好,对不起嘛。”男人说着话,一阵阵的热气喷到她的肩颈处,江从芝闭了闭眼,掩住眼里突然涌起的一点波光,他如今越是与她道歉,她心里越是五味陈杂。

见她没有反应,唐俊生又说:“你不知道,白玉告诉我你做人家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难受芝芝... 槲寄生的果子都被我揉烂了。我工作的事定下来了,岳父今日刚解了我的禁足,解了我就来找你了芝芝….”许是酒上了头,唐俊生拉下了脸哄着她赔礼道歉,边说边死抱着她不放手,颇有些无赖的味道。另外叁人见状也自知不是继续呆下去的时候,几人纷纷起身告辞,一时间偌大的包间只剩他俩。

唐俊生很满意那几人的识进退,腿也翘到她的腿上,整个人就挂在她的身上。江从芝又好气又好笑:“你要这样贴着我多久?”

“你不原谅我我就一直贴着。”

“你一个大男人,耍些泼皮无赖的手段,丢不丢人?”她听着他嘟囔的声音,没忍住心里的笑意问。

唐俊生听出了她语气中些许的松快,打算乘胜追击:“不丢人,不然我就像牛皮糖一样贴着你贴一辈子。”

江从芝听了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可紧接着眼泪一颗颗掉在了他手臂上。一辈子?她和他早就不是一路人了还谈什么一辈子。他总是这样哄她,明明心里瞧不起她这一行的人的,可偏要对她说那么多好话。唐俊生慌了一下,急忙坐起身,一边抹着她脸上的眼泪一边问:“你怎么了?别哭别哭,是我不好,我..”

江从芝心里酸涩更甚,比起他失约没来看她弹琴,她更伤心的她配不上他:“不是你的不好,是我不好。”

唐俊生眉头紧紧皱起,脸上虽然还有喝过酒的晕红,可眸子里哪有先前半分醉意。她低着头,轻声说:“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们…以前认识的?”

唐俊生嘴唇动了动,万万没想到听到的是这样一番话:“我.. 你那次生病时.. 我就知道了。”

江从芝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微微叹口气:“一辈子这种词以后唐少爷少用为好,我们早在江家被抄那一年就不是一路人了,莫要说给我这些情话让我空想一场。”

唐俊生脸上却喜色一闪,紧紧抱了抱她:“你心里有我!”江从芝被吓了一跳,可神色依然落寞,他一个接一个的吻落在她的脸上:“我日日想你,天天念你,如今你倒好,一句不是一路人就想把我打发了。”

“唐少爷..”她被他紧紧圈在怀里避无可避,他却掰直了她的身子迫使她直视他。唐俊生问:“为何是空想?”她脸上的泪痕犹在,两只手指不安地搅在一起。他叹口气说:“你也如此想,我也如此想,怎会是空想?况且世事变迁,我能在乱世中又遇见你是缘分。”

江从芝神色闪了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唐少爷… 我是个姐儿。”

唐俊生有点急了,挑眉纠正她说:“你又不是下处的窑姐儿,况且我第一次在茶室就被你勾了魂儿去,如今你可不能做负心之人!”说罢又手一捞把她圈进怀里,急急撒娇道。

江从芝被他弄得无奈至极,从哪里学来的这套!她动了动身子:“我..我又不是要踹了你,你抱我这么紧做什么?”

唐俊生依然抱着她没有说话,江从芝叹口气,却听他说:“给我两年的时间芝芝,如今粤桂两系军阀大有开战的架势,到时候白家如何还未可知。之后若是我要与你做人家了,你可不能不许。”

江从芝微微叹气,你看,这种未可知的事情他也拿出来说,生生给她念想。她自顾自把他说的话都左耳进右耳出了,然后点点头:“到时候再说吧..”

唐俊生听了却神色一喜,当真觉得她心里不再别扭了,于是放开手从衣服夹层里掏出一个长盒子递给她:“专门选的给你赔罪的礼物,打开看喜不喜欢?“

她狐疑地看看他,接过来打开一看,一块小巧的女士手表躺在盒子里,表盘呈白色,十分简洁。这手表的牌子她是知道的,虽然比不上陈先生的那块,但这个也是一百元起步的了。江从芝看了半晌,又看看他,收下了表:“唐少爷费心了,谢谢。”

唐俊生拉过她的手腕把表给她戴上,显得她的手更纤白。他笑着牵起她的手亲了一口,一手拿上她的围巾和包:“走,我们回春满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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