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种田] — 第88节

正文 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种田] — 第88节

卢栩“嗯嗯”两声,从栏杆缝隙把被褥拽进来放到床上,“听说咱们打赢了,征的兵都要回来了!”

颜君齐含笑:“嗯,我已经让卢文回去告诉三叔他们了。”

卢栩点头,笑得合不拢嘴,随即,他表情僵住了,“卢文回去那不是——”

颜君齐:“三婶知道了,家里还能不知道吗?”

就是卢文敢帮他瞒着,三婶也不会替他瞒着。

卢栩顿时有点头大。

想起卢舟那张小板脸,头大。

想起好久没见的元蔓娘哭唧唧表情,头更大。

颜君齐:“这会儿知道后悔了?”

卢栩看颜君齐,脸上瞧不出什么表情,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明白了,这是生气了。

好脾气的人生气比常生气的生气更有威慑力点,卢栩本来就有点心虚,这会儿更是没底气,“反正我要揍他。”

颜君齐:“想教训他有很多种办法,干嘛非要当街打他?”

“我不是没忍住吗!”卢栩想起来还来气,“谁知道那个宋六发什么疯,朝人往死里打,那不是他的人吗?我挖都没挖动,对他忠心耿耿!”

卢栩巴拉巴拉把他和狗子怎么说的一说,颜君齐也明白了。

卢栩最看重情谊,狗子虽然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打杂小混混,但凭他对宋六那份心,卢栩就很敬重。宋六一伙儿对这样的人成天拳打脚踢他已经很不满了,又因为他给的一袋钱让狗子丢了命,卢栩一辈子都会良心难安。

颜君齐将食盒塞给他,语气也柔和了些,“那下次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打。”

卢栩怔了怔,笑了,“我记住啦!”

卢栩掀开食盒,里面装着葱花饼,骨头汤,一大份儿凉拌菜和麻辣烫。

颜君齐递给他手帕,卢栩跑到另一边倒点儿茶水洗洗手,擦干回来吃饭。

卢栩问:“狗子怎么样了?”

颜君齐:“已经醒了,那些血是上次的伤口血痂破了,宋六没什么力气,拿钱袋砸下去也只砸出个不大的包。”

卢栩松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看他家条件也不好,你替我把医药钱给他付了吧,也算是我害了他。”

颜君齐:“嗯,已经付了。”

卢栩:“好,等我能出去,我再去看看他。”

颜君齐叹气:“有点麻烦。”

卢栩不解:“嗯?为什么?”

颜君齐:“宋六现在下不了床。”

卢栩:“???”

颜君齐:“你打他太狠,他下巴脱臼,后脑勺鼓了个大包,一动就想吐,有条胳膊也断了。”

卢栩惊了,“这、这么脆吗?!”

很简单的案子,因为三个当事人两个来不了,迟迟无法审理,县令让证人挨个做了笔录,暂且拖着了。

卢栩出不来,苦的却是他的食客。

原先没吃过也就罢了,这阵子都吃习惯了,突然说炒菜、麻辣烫没有了,大伙都挺不乐意的。

连烙饼、油条也解决不了。

卢文和陆勇调的凉菜更是被一伙儿没见过的外地客人吹毛求疵地挑刺。

他们大老远从外县跑来的,就是为了尝尝卢栩做的炒菜和麻辣烫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好了,卢栩蹲大牢,他们光听食客吹怎么怎么好,连味儿都没闻到,这都什么事儿?!

“哎哎哎!小孩,你这菜不能这么切!”客人急了,“你得这样,不是!要那样,算了算了,我来!你看着!”

陆勇这老实孩子,还真把菜刀给他了。

那名客人洗了手,拿过刀开始教陆勇怎么切菜,“你看这菜的纹路,看到没,把这根筋挑了,吃上去就松脆了,都切这么大,入口不大不小刚刚好。”

卢文麻木,大哥不在,他们家铺子从交钱、端饭自助,升级到切菜都要客人自助了么?

那名胖客人刚教完陆勇,又开始对三婶指手画脚,“大娘,你这馅里兑的花椒水多了!这么大一盆,你对这个碗半碗就行了。”

三婶:“……你,你是干什么的?”

胖客人:“我是平威县汇贤居的大厨,大娘,你放心吧,按我说的调!”

众:“……”

卢文往客人堆里一瞧,他这种身材,他这种气质的,还有好几个!

作者有话要说:

卢文:这猝不及防的……我就知道大哥最不靠谱!

第82章 回来了

狗子在医馆昏睡了两天,做着光怪陆离的梦,梦见不知道为什么,他又犯了什么错,他爹拿着棍子要抽他,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他爹一瘸一拐地追,他媳妇和他娘在一边大声喊“狗子快跑”,他爹眼看要追上他了,他急啊,拼命地跑,拼命地跑,可怎么都跑都跑不快,他爹一把抓住他后衣领,狗子一个激灵吓醒了,睁开眼,屁股好像都是疼的。

他脑袋木木的,一动就疼,望着天花板,不是他家熏黑的土墙,而是刷着白灰的,干净的屋子。

这是哪儿?

狗子感觉谁抓着他手在给他擦手心,有点痒,他手指动了动,往下一看,是他爹!

狗子一下吓精神了,嗖一下往回缩手,却只摸到了他爹全是老茧的手掌。

狗子爹丢了手巾凑过来,惊喜道:“醒了!醒了!”

他像梦里一样一瘸一拐地站起来,边走边喊:“阿月快喊大夫,狗子醒了!”

狗子嘴巴干,嗓子也干,说不出话,只发出干涸的呜呜声,他爹端了碗水凑到他跟前,扶着他给他喂水喝。

记忆里,只有很小很小时候,他病了他爹才会这样喂他。

狗子边喝水边看,他从前都没注意,他爹头发都这么白了,他印象里还是追着他满街揍的老爹,脊梁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直了。

“爹……”

“还喝吗?”

“不喝了。”

狗子爹把碗放下,抹了抹眼泪,眼泪却越抹越多。

狗子有些诧异,有些吃惊,随后,愧疚如潮水滚滚而来,堵在胸口,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他想起来了,梦里他爹追着他揍,是因为他和瘦猴在井边玩,拽着井绳往下滑,大人以为他掉进井里了,他爹把他摇上来,提着衣领子就打……

月娘拽着大夫急匆匆进来,见狗子真醒了,跑到窗边扑通一下跪坐下,抓着他手呜呜地哭。

她想起两天前别人去喊她,她跑到医馆,看见他满头的血,惨白的脸,不受控地想起她早死的爹娘。

狗子娘后脚也急匆匆跑进来,又急又喜,不住朝他腿上拍打,“你吓死我了!你要是没了我们还怎么活呀!”

狗子抓着月娘的手,努力朝他们笑了笑,他的亲人们,他哪里舍得他们呀……

十月初,比预计的日子晚了七八日,不少人已经心急如焚,从村里、镇上跑来观阳望着两座城门翘首以盼。

县里那些家里有多名儿孙去从军走了的,更是日日坐在城门口等着。

天已经凉了,不用做工的老人天不亮就在城门口等着,端碗热汤,披个薄袄,有一点儿动静,就能惊起他们脆弱的神经。

在城门口卖热汤的小贩见一位大娘又坐在石块上要睡着栽倒了,叹口气,拎上自己的宽板凳过来,“大娘,你坐我这个吧!”

白发苍苍的大娘高声喊,“啊?”

她已经耳背了,以为谁都耳背。

小贩大声喊,“你到背风的地方坐坐吧!”

大娘摇头:“不不不,我孙子要回来了,我在这儿等!”

小贩:“哪有人啊……”

大娘忽然让他噤声,竖着耳朵仔细听,忽然,她抓着小贩的胳膊颤巍巍站起来,激动大喊:“来了!来了!”

小贩往城门外看,晨雾后什么也没有。

“这儿冷,你到——”

不待他说完,大娘已经迈着小碎步往城门外跑。

小贩拎着板凳叹气往摊上走,忽然瞧见地上的尘土似乎动了,耳边隐隐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他猛地往外瞧,北城门外,乳白的晨雾被一道黑影挑破,跑在阵头的马率先踏破雾帘冲进城来。

“什么人!”城卫持枪阻拦,马上人亮出牌子,“北营骁骑,送观阳兵士卸甲回乡。”

他身后,连绵的大军归来了。

“回来了!!!”

守在城门的家属中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咆哮,晨雾中的观阳城,镇醒了。

卢栩盘腿坐在床铺上编滕筐,渐渐听到街上欢呼咆哮,他一怔,扔下筐,把一个编好的藤筐翻过来踩在脚下,扒着牢里的小窗户往街上瞧,“是不是回来了?!是不是回来了?!”

巡守的衙役们正往外跑,冷不丁听见喊声,回头一瞧,好么,两米多高的小窗上趴着个人!

“你怎么上去的?”

卢栩使劲儿往外探脑袋:“你快帮我瞧瞧我弟弟回来了么?我弟弟,卢辉,和罗大哥的兄弟是一起的!”

“好,我们正要去问呢!”

衙役跑远了,卢栩还垫脚踩着筐探头往外看,恨不得整个人都从窗里飞出去,到街上亲自看看。

观阳南北大街上,人山人海,全县人都跑出来了。

三婶把铺子扔给陆勇,让陆勇看着火,领着家里的孩子们还有三奶奶家卢俊新两口子,沿着街挤来挤去地找。

他们家卢辉,还有卢俊新一个哥哥两个侄子。

到处都是喊名字的,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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