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春色难防 — 第26节

正文 春色难防 — 第26节

乐善瞧着好笑,打趣霍云:“你得感谢瑞王,不然指不定要我背你。”

霍云不同意:“……我原本也有办法应付他。”

昌王再逼他喝酒,如果拒绝不成,他会要求比腕力,谁输谁喝,凭昌王的性子自会答应,甚至还会觉得这是一种助兴方式,那么,他就可以把昌王灌倒了。

二人又说了几句各自坐上马车。

看到宋春汐在里面,霍云吃了一惊,他听说慈安宫侧殿早就散席了,没想到宋春汐没有随母亲回家。

在等他吗?

一时之间,他竟有种荒唐的,受宠若惊之感。

可能他觉得,在母亲与他二人之间,宋春汐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随母亲回去。

她今儿一反其道,是因为他答应帮她查案?

如此看来,倒也是个知恩图报的,霍云心想,往后他得多给她一些恩情。

他在宋春汐身边坐下。

马车起行了,她仍没有醒,霍云发现云冠歪了。

刚才宋春汐一直嫌弃云冠重,结果到了车上也不摘,竟然还戴着睡着,也不知该不该说她傻,他摇摇头,伸手去帮她摘掉云冠。

此事不难,就是她的发髻被压制许久,等云冠一除,立时乱了,几缕青丝溜出来在她头顶东倒西歪,但这并没有减损一丝丽色,反倒添了几分可爱。

霍云目光从那乱发挪到唇上,而后俯身亲上去。

他之前已经憋了许久,怕弄花她的妆,现在当然再没有顾忌。

唇舌被狠狠蹂-躏,睡得再死也得被惊醒,宋春汐只觉透不过气,鼻子里哼了几声,而后一掌拍在霍云肩头:“你差点吓死我了!”

要不是熟悉他的味道,熟悉他的唇,她真以为自己在被侵犯。

眼睛水汪汪的,确实像被吓到了,他指腹轻抚她唇角:“谁让你睡这么沉?”

只是沉他也不会亲,或许该说谁让她睡那么好看。

他眼里有欣赏之意,宋春汐怔了怔,忽然意识到她是第一次被吻醒的,他最近似乎真的挺喜欢她的唇,她的身子,完全超过了以前,不过这还是不能解释他有那么一段时间从不碰她。

宋春汐正想着,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透过窗户往外看,只见左右前后皆是马车,纹丝不动,宋春汐摇头:“圣上应该让工部多修几条路才是,不然逢年过节就堵,太麻烦。”

霍云道:“修路更麻烦。”

京城拥堵的问题多少年了,自前朝就已经开始,然而两百年过去也没有进行大规模的修路,可见修路之艰难。

“得把百姓先迁移才能拓宽道路,不说圣上愿不愿意,首先聚贤街那一带的百姓便不赞同,这意味着他们的商铺,酒楼,甚至是家都要被摧毁,其次也没有哪个官员……”

徐钝的望江楼就在聚贤街上,宋春汐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确实不容易。”

霍云其实说话的意愿并不强烈,他只想继续亲吻。

两人耳鬓厮磨许久,宋春汐感觉有些累了,靠在他怀里。

深紫色的官袍上酒味很不浓烈,她轻轻嗅了嗅,惊讶道:“难道今儿昌王没灌你酒?母亲走时还当你会喝醉呢。”

“昌王是被瑞王拦住了。”

又是瑞王。

宋春汐道:“我在太皇太后那里也看见他了,婆母的意思,太皇太后很喜欢瑞王,那是她的亲孙儿,不过瑞王能出面劝昌王,勇气可嘉。”

确实挺有勇气,别的藩王可没有出来劝的,大概都被昌王弄怕了。

只是……

其实昌王还没到更过分的那一步,不然总有其他官员会来劝解,他自己也想好了对策,所以瑞王的举动十分的出乎意料。

宋春汐除了瑞王,还很关心天子,天子是跟霍云一起失踪的:“瑞王跟圣上生得可像?”

“七八分像。”

那天子也十分俊秀了,宋春汐有些后怕,如果她没有做那个梦,天子这样的明君多半也是十死九生,他还没有娶妻,没有子嗣,何其凄惨!

霍云好歹还有她。

说来也是奇怪,梦的那个她没有做梦,不能预知,可竟没有跟霍云和离,甚至在他失踪后还一直等着他。

实在令人难以理解,按照计划,她肯定是要和离的,不知梦里为何没有?

宋春汐想着,抬头瞅了霍云一眼。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的容貌都无可挑剔,又是二十出头正当韶华的年纪,身居高位,气势凌云。光从容貌,权势这两点比,京城的年轻一辈确实无出其右,可他终究不是自己亲手挑选的夫婿……

如果是她,顶多看在婆母的份上,等个半年吧。

时间久了,怕是不能坚持的。

作者有话说:

霍云:半年???你要不再好好想想?

宋春汐:半个月?

霍云:……

第24章 强扭的瓜不甜。

太皇太后寿诞之后, 其他藩王自觉地都回了封地,剩下两位,瑞王, 昌王还留在京城。

瑞王是因为太皇太后挽留, 昌王是出于厚脸皮。

得知他还在,太皇太后大发雷霆,让秦昉立刻赶昌王出城。

昌王在秦昉面前装样:“圣上, 臣其实是为圣上考虑, 臣侄儿还在, 臣若是走的话,会惹人非议啊, 文武百官会说圣上没有做到一视同仁。”

秦昉大致也了解昌王了,昌王并非无理取闹之徒, 他表面上是无法无天,胡作妄为,但济州百姓并无怨言, 朝中直臣譬如宋仁章等也不曾弹劾过昌王。在他看来, 这位三叔的性子更似个孩子,做得事让人头疼但并不会危害大燕,只是,他也不能纵容昌王。

昌王在的这阵子,皇祖母真是遭罪了, 如此下去恐折皇祖母的寿命,秦昉沉下脸道:“皇叔若不想被押解去济州的话,朕劝你速速离去。”

多日来都不曾见秦昉动怒, 昌王反倒一笑:“圣上真下得去手?若臣违抗呢?”

“违令者, 斩!”秦昉喝道, “王乔!”

王乔是禁军统领,闻言立刻走入殿内。

他带了十位禁军,个个身材魁梧,手持长剑。

“看着他收拾行李,申时之前若不出宫,立时斩首。”秦昉下令之后便欲离开。

昌王这才感觉秦昉的认真,他忽然笑了起来:“好啊,阿昉,好啊!”

为何要夸好?秦昉惊讶地回过身。

昌王道:“如果圣上对谁都能像对臣一样,臣就放心了。”他毫无征兆地跪了下来,给秦昉磕了三个头,“臣给圣上添麻烦了,臣这就离开,不过圣上,您一定要记得臣说过的话,臣真是为了您好啊!”

秦昉:“……”

听闻昌王已经出了京城,太皇太后抚着胸口吐了口浊气出来,以后哪怕要死了,她也不会再召昌王入京,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昌王!

张嬷嬷见状,忙又找了救心丸出来。

“您可以安心了。”

太皇太后服下药丸:“还不能。”她吩咐张嬷嬷,“请阿昉晚上来慈安宫用膳。”

“是。”张嬷嬷添了一句,“瑞王殿下呢?”

“他昨日喝酒伤了身子,让他歇着吧。”

“是。”

就算没有太皇太后相请,秦昉得空也会陪皇祖母用膳,是以傍晚,他便从延和殿直接过来了。

太皇太后瞧着秦昉略微瘦削的脸颊,关切地道:“你别什么都学你父亲,你父亲便是没有节制,宵衣旰食,才会得了重病。社稷要紧,你的龙体更要紧,若是龙体亏虚,群龙无首,到时如何呢?你不能仗着年轻不当回事!”

祖母连续失去了丈夫,儿子,很是悲痛,秦昉忙道:“孙儿往后一定注意,不让您担心。”

太皇太后点点头,而后一笑:“阿昉,你可知你如此沉溺朝政之事,是为何?”

秦昉道:“孙儿是谨遵父皇教诲,将天下百姓……”

“哎呀,”太皇太后摆手打断他,“你是因为没有立后,等你有了妻子,你就会改了,往后又有龙子龙女,你自然会愿意往内宫跑。只要选个身子康健的皇后,不像你母后这般早逝,你就不会学你父皇了。”

原来说这些全是为了封后,秦昉一阵沉默。

他一直都知道皇祖母想要他娶李瑶,只不过当时父皇尚在世,不管娶不娶,一切都由父皇做主,用不着他出面,可谁想到父皇竟英年早逝。

而今这件事终于要由他来决定了。

秦昉道:“孙儿暂时不想考虑终身大事……再等一年半载吧,好让朕对父皇多尽孝心。”

太皇太后不解:“你封后才是对你父皇尽孝啊,不然你父皇在天之灵,恐怕会担心皇家的子嗣。阿昉,你二十一了,你不着急,官员们也着急,百姓们都在纷纷议论,猜测你会封谁为后。你知道,太子是国本,无本不立,你应该尽快成亲,给大家一个交代!”

语气里隐隐已带了压迫之意。

秦昉见拖延不成,只得道:“容孙儿再考虑考虑,这并非一蹴而就之事。”

皇后是现成的,怎么不是一蹴而就?太皇太后扬声道:“阿昉,阿瑶难道不配你吗?你与她青梅竹马,都清楚对方的底细,再没有比阿瑶更好的人选。”

这简直就是在命令了,秦昉额角微微出汗。

他的这位皇祖母,陪伴了三代帝王,除了皇祖父外,他跟父皇都是在皇祖母的注视下登基的,是以他天生地对皇祖母有些敬畏,所以父皇驾崩后,皇祖母在今年又开始召李瑶入宫时,他没有阻止。

说不出口,也怕伤皇祖母的心,只是这样拖着,终究是到了尽头。

秦昉的手指在袖中握紧,声音有些低哑,仿佛嗓子是被堵住了:“请恕孙儿不能封李姑娘为后。”

“什么!”太皇太后此前是有预感,可没料到他竟然真的说出口,“阿瑶有何不好?你为何不肯?”她脸色微沉,“总得有个理由吧?”

秦昉清一清嗓子:“孙儿不喜欢她。”

“为什么?她哪里不好?”

“没有不好,孙儿只是……”

“只是什么?”太皇太后大袖一挥,扬起阵风,往前跨了一大步道,“阿昉,你糊涂啊!历代帝王封后哪有什么喜不喜欢,只有合不合适,阿瑶便合适你,她除了精通琴棋书画外,也可以听你谈论国事,为你分忧,她甚至学了医理,你若不满意,我还可以让她学别的。”她声音渐渐柔和,将手搭在秦昉肩头,“阿瑶会是个合格的皇后的,你心里清楚。”

秦昉身子微微一摇,额头的汗忽地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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