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病美人在修罗场不干了 — 第159节

正文 病美人在修罗场不干了 — 第159节

“真的一夜没睡吗……”他蹙眉,满脸的不赞同。

除了这件大衣和沈骆洲的身上,家里没有一点烟味,他推测可能是在楼下的便利店抽了一整晚的烟,也怪不得身上凉成那样。

沈骆洲不太爱抽烟,除非非常焦虑,感到很大压力的时候,他会用这种方式缓解。

又是一声叹息。

沈舟然靠坐在玄关处,想,他可能把哥哥想得太无坚不摧了。

其实人都有很脆弱的时候,只不过沈骆洲向来掩藏的很好。而自己竟然真的因为他当时提得那几种猜想,开开心心过了好几个月。

因为知道不会死,因为知道有沈骆洲在兜底。

恐怕爸妈那边他也没说实情吧。

等沈骆洲从浴室出来后,看到沈舟然盘腿坐在床上打哈欠,眉梢垂着,透出倦意。

窗帘又被拉上了,只有床头灯暖橘色的光照亮了卧室。

“不起床吗?”他擦着头发,走过去问。

“还是很困啊,”沈舟然看见他,蹭到床边,“我冬天很缺觉的,哥你也知道。”

离得近了,沐浴乳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

是一款很好闻的植物草本香,淡淡的,冷冷的,像落雨后的针叶林的气息,云雾缭绕,潮湿而静谧。

沈舟然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悄悄拿眼角余光打量沈骆洲。

沈骆洲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的,锋锐的侧脸轮廓切割着背后的暖橙色光晕,狭长黑眸里是点点淡漠,薄唇嘴角微抿。像被拢在了罩子里,带着不近人情的疏离。

湿润的发尾凝出水珠,顺着肌肤淌下,丝质睡衣的衣领松松敞开,湿了大半。

身上也是潮湿的,潮湿而有水雾。

沈舟然目光触及他的胸前时像被烫了下,立马移开,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嗯?”沈骆洲看向他。

那双黑眸泛起了一丝波澜,冲淡了里面的漠然。

罩子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吹风机。”沈舟然从床头柜里拿出来,插上电。

沈骆洲伸手去接时却被他躲开,“我来。”

沈骆洲没跟他争,轻轻笑了下。

沈舟然吹头发的业务并不是很熟练,怕烫到他就一直拿手挡着一半试温度,所以吹得很慢。

沈骆洲也没催他,瞪他吹完关上吹风机放到一边,这才开口:“我刚才吓到你了吗?”

“怎么会,”沈舟然立马矢口否认,发现他好像比较在意这件事,想了想认真说,“我反而会很开心哥哥愿意跟我说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你其实不用自己承担所有。”

他从后面轻轻环住沈骆洲的脖子,下巴垫在他的肩上,“哥,你看,我虽然叫你哥,但我其实不是你的弟弟了,我们是恋人。恋人是会相互扶持的,是平等的,不是只有一方在付出。”

“我在外面累了会找你说,你如果遇到不喜欢的事,能不能找我说?我没有你那么厉害,但我可以陪你从不开心到开心。你可以试着让我去帮你分担生活的重量。”

沈舟然想到很久之前,在沈骆洲需要看人眼色给沈氏筹措资金时,也是带着一身烟味回家,喝酒喝到胃痛,吐了个昏天黑地,然后很冷静地笑着对他说:

“小乖,现实将你摔成了千万块,你也要努力把自己拼起来。”

他当时觉得沈骆洲怎么能那么强大,换个人来早就崩溃过无数次了。

可现在想,或许沈骆洲也崩溃过。但他作为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只能站起来把塌了的天撑起来,不能脆弱,不能抱怨。

因为身后还有妈妈和弟弟,还有在医院的老爸。

时至今日,沈舟然才从他平静表面裂开的一缝中窥见了真相。

他想,自己以后不要做抱着哥哥哭的小孩子。

而是想做那个蹲下来,将碎片一点点拼好的人。让阳光照在上面,是万顷琉璃。

片刻,沈骆洲轻轻侧头,在他唇角落下个潮湿的吻。

应道:“好。”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沈舟然无端心安。

因为他知道,沈骆洲只要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哥你是不是一晚没睡?快点休息。”沈舟然拍拍枕头,掀过这个沉闷的话题。

沈骆洲的视线顺着他的手落在枕头上,又回到他身上:“小乖是要主动陪我?”

“不、不可以吗?”

他刚才的从容好像一下子消失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反正只有一张床了,我也很困啊,不能一起睡吗?”

沈骆洲喉咙滚出一声笑,没说话,躺了下去。

他确实很困了。

沈舟然看他躺下阖上眼,给自己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后,轻轻躺在了另一边,身体僵硬,直挺挺看着天花板。

即便是小时候,他也没跟沈骆洲一起睡过。

有些……不自在。

他脑子里拼命想着些东西,想的最多的就是这半个月到底该怎么过,以及沈骆洲早上的失态。

好像把大脑全部填充满,他就不会有心思去想其……他……的……

腰被一只大手搂住,拖向沈骆洲的方向。

“离那么远做什么,小心翻身掉下床。”沈骆洲眼都没睁说了句。

沈舟然身子更僵硬了。

眼前是半敞的睡衣,丝质面料柔软贴肤,隐隐勾勒出胸肌的轮廓。入目是尚有水渍的锁骨,一大片敞开的肌肤,往下……

往下沈舟然不敢看了,心虚移开眼,拉了拉被子扯上来。

他在这小动作不断,沈骆洲却一直没睁眼,呼吸绵长,好像睡着了。

应该是很累了吧。

他哥最近也没怎么休息,昨晚上还熬了个通宵。

沈舟然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没忍住,微抬身子在那张薄唇上轻啄一下,轻道一声迟来的晚安。

然后打了个哈欠,困倦阖上眼,侧着身慢慢睡着了。

自然没发现沈骆洲在他说完那句晚安后,轻微动了两下的睫毛。

……

沈舟然补了个回笼觉,睡到自然醒后一点点恢复意识,只是没睁开眼。

等完全清醒后,他发现自己枕在了沈骆洲的胳膊上,整个人都滚进了他的怀里。

一时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慢慢往后撤。

然后被人捏住了后脖颈。

他顿时像炸毛的猫,刷一下睁开眼。

正对上沈骆洲的眼。

两人对视几秒,沈骆洲松开他:“醒了?别再睡了,再睡下去都下午了。”

沈舟然看着他,慢慢眨眼,半晌,拖着尾音长长地“哦”了声。

“睡傻了?”

“……才没有。”

他低声反驳,然后看着沈骆洲,看着看着,唇角扬起个弧度。

沈骆洲很轻地“啧”了声:“真傻了?”

却在沈舟然盈着笑意的丹凤眼中,也笑了起来。

他伸手拂开沈舟然已经可以绑起小辫子的发丝,轻轻托住他下巴,亲了亲:“待在我身边,哪都别去。”

不是请求,而是命令,显得有些强势。

沈舟然没说话,只是含笑点点头。

他因身体生病请假的理由被杜启白他们知道了,纷纷发消息来问到底怎么回事。

沈舟然告诉他们只是劳累过度不舒服,不用太担心。

粉丝那边也是同样的话术,告诉她们没事,只是想休息下。

粉丝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把当时那个搞事的合作方拉出来骂了一通,反复鞭尸。

秦霜鱼也发来消息问,他也是这样回的。

想到两人之间阴差阳错的关联,有些感慨,特意问了下秦霜鱼跟其他几人关系如何。

【学长:就跟梁思砚有联系了,但他最近很忙,好像是上次参加完你的生日后突然打了鸡血,又开始努力训练了。也幸亏没颓废太久,不然只能被淘汰了。】

【学长:闻铭吗?闻铭最近打算淡圈一年半载的,他粉丝不同意,又闹又脱粉。这事闹得还挺大,你这几天没听说吗?】

【沈舟然:没有,我跟他之间的交集不多。】

他们虽然在一个圈子里,但还是有壁。可能是信息茧房,沈舟然不主动去关注他的消息,他那边发生了什么,自然不清楚。

【学长:正在输入中……】

【学长:然然,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这还是秦霜鱼第一次这样叫他,以前都会喊学弟,好像这是个定制称呼一般。

【沈舟然:嗯,学长你说】

那边很久才发来消息。

【学长:你其实谈恋爱了,对吧?】

【沈舟然:是。】

沈舟然以为他会问是谁,还在想该怎么开口才能让他保密先不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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