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法定婚龄 — 第24节

正文 法定婚龄 — 第24节

“去他妈的叔叔,我们接过吻、上过床!我根本没把你当过叔叔,你就是我秦见喜欢的人,爱的人!”年轻人再一次将男人按在床上,顶级alpha的强健体魄压制了曾经的兵王,像是彻底丢了文明社会的密码,他胡乱去亲宋城南,唇碰着唇、牙齿磕着牙齿,没有一点点温情,只是泄愤,“别拿你那些破规矩约束我,我想要的必须是我的!”

混乱又疼痛的吻,让宋城南陷入了暗黑的沼泽,仿佛又身至那段如同过街老鼠一般的日子,那些指责、那些辱骂、那些轻贱鄙视的眼神,让他越陷越深,越来越恐惧,以至于生出了抗衡顶级alpha的力气!

“你想的只有你自己!”宋城南一下子挣脱秦见的桎梏,“你从来都不想我会背上什么骂名!诱拐!恋童!乱伦!人人都会带着有色眼镜看我,我宋城南就他妈是个人渣!”

“不...不是...你不是那样...”秦见忽然从魔怔中醒来,清醒的瞬间发现他又伤了宋城南。

他将男人嘴角的血迹抹去,眼中忽然蓄满了泪水,他小心翼翼圈住男人,近乎卑微的求道:“宋城南,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做了,不知要如何才能留住你,我管不了别人的嘴,也管不住自己的心,你告诉我,我怎么样才能得到你,或者...忘记你。”

秦见有多久没哭过了?反正宋城南从来没见过。如今这个顶级alpha在自己怀中哭的像个孩子,一边哭一边问自己,如何才能吃到糖,或者如何才能...再也不想吃糖。

自己是糖吗?能化人苦痛的甘甜?

宋城南从不觉得自己对秦见有多好,他其实一直在弥补,弥补自己少年时犯下的错。可就是这种弥补却让一个孩子当成了糖,至此念念不忘。

也许...是自己太苛求了,让一个一辈子只吃过一块糖的孩子戒断对甘甜的渴求。

他心中低叹,将手虚虚的搭在了秦见的背上。

“我知道我很自私,曾经让你背了那么多的骂名,可你为什么要管别人怎么说?他们又不重要,我很重要对不对?”秦见缓缓抬起头直视宋城南,“我以前对你做了那么不好的、龌龊的事情,你都没舍得往死里打我。”

宋城南无奈的轻笑:“你是顶级alpha,我怎么打得过你。”

“当时你就是打死我,我都不会还手的。”秦见又趴在男人心口,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再次问道,“我对于你,很重要对不对?不然你也不会因为一句我没爹没娘就来参加我的订婚宴对不对?”

男人沉默,秦见听了三十声心跳后,他才低低答道:“对,你很重要。”

“宋城南,既然我对于你很重要,你是不会愿意看到我破产的吧。”

“嗯?”

“若是现在爆出来我骗婚,我们公司的股价就会大幅下跌,我刚刚成为公司的合伙人,如果合作之初就爆出丑闻,我不但会破产,还会就此结束职业生涯。”秦见煞有介事的说道。

“你威胁我?”宋城南蹙眉。

年轻人看着他,淡淡应了声“嗯。”

还没等男人发火,他又趴回温暖的怀中,带着鼻音可怜兮兮说道:“宋城南,我知道你容易对我心软,所以我做了那么多没有底线的事情。我这样胆大包天无非是仗着你宠我。”

“我现在还有一个请求行吗?”

宋城南已经被他磨得没了脾气,叹了一口气:“说。”

“我今年24岁,一共接过三次吻,而且最近的一次是在两年前。”他抵着男人的额头,喘着炙热的呼吸,“宋主任,你可怜可怜我,让我亲一口。”

“两年前?”宋城南擦了一下嘴巴,“我他妈刚刚是被狗啃了?”

“那不算。”气息越来越炙热,唇几乎贴着唇,暗哑的声音带着电流送入耳中,“宋主任,求您怜惜。”

宋城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心跳的节奏有些失控,放大的俊颜让他难于思考,但他强迫自己集中心神去想拒绝的理由。

烫金的请帖,紧贴的笑颜,青年的眼泪与卑微,破产或者失业,他说他爱我。

去他妈的!宋城南蓦地拽住秦见后脑的头发,恶狠狠的说道:“我们都是alpha。”

“我爱的是你,不是你的第二性别。”

“那亲吧,我同意了。”

宋城南单手往下一压,双唇碰到一起,没有混乱没有疼痛,只有百折千回之后的意乱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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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想写一小章的,没想到越写越有感觉,刹不住车了。大家关注一下作者专栏呗,关注不迷路。

第42章 相亲

(回归正文)

白荷是被宋城南请进屋中的。

“喝杯水。”男人将白水放在桌子上,顺着女人的目光回头看到了扒着卧室门缝往外看的晓晓。

“晓晓都这么大了。”女人声音颤抖,“这些年不知她吃了多少苦。”

宋城南正在收回的手蓦地一顿,他看了一眼秦见房间紧闭的房门,垂下眼帘淡淡的说:“这两年我倒是眼见着秦见吃了不少苦。”

女人身子一僵,随即局促地点头,声音哽咽:“都是我的错,让他们吃了这么多的苦。”

“今后有什么打算?”宋城南问道。

“我...”女人一脸无措,空洞的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

“...我想去找孩子的爸爸,孩子的姑姑说,他在广州。”

“两个孩子怎么办?”男人推开窗子点了一根烟。

女人的双手规矩的放在膝头,应该是这几年形成的新习惯。她塌着肩无言了好久,才慢慢的直起身子:“秦见马上就要考高中了,我希望他能继续完成学业,晓晓还小,需要父母照顾...我想带她去广州找她爸爸。”

宋城南心中的郁滞一直未能纾解,他弹了弹烟灰抬眼盯着女人:“秦见也挺想你的。”

是的,即便他不承认,宋城南想。

他见过秦见存钱盒子里的照片。在极其少见的男孩儿懒床的早晨,他推门打算喊他吃饭,看见了沉睡的男孩手中握着的照片。

老旧斑驳,折痕深重,镌刻入往昔的笑靥,带给少年最深重的恨,也承载着他最深沉的爱。

女人显然是理解错了,面上挂上了慌乱歉疚的神情:“宋主任,这几年秦见没少给你添麻烦吧?我...我不是不想带他走,就是...他爸...”

稳如老狗的宋城南也没忍住轻嗤,他将烟咬在齿间,蹲下打开电视柜,从里面翻出一堆荣誉证书。

一摞红彤彤的荣誉证书被他用力放在茶几上:“这些都是秦见这几年得的,他不稀罕,我就收了起来。数学的、物理的,最多的是英语的。”

他摘了烟偏头吐了一口烟雾,再开口时语气略重:“秦见这些年一直在想方设法活着,说过程千辛万苦一点也不为过,即便这样,他还不计前嫌地照顾着中风的秦铁峰。”

“还有晓晓,”宋城南觉得自己心口有些疼,“虽然晓晓本身没有错,但她的存在就是秦见不幸的最直接证明,甚至是他避而不及的一份羞辱。本应该对立的两个人,却因为秦见的善良,让他选择了无视自己的不幸与不堪,将寄人篱下、衣不果腹的晓晓接来了身边照顾。”

烟雾熏得眼睛干涩,宋城南在烟灰缸里按灭烟蒂,偏头看着女人:“你知道秦见今年才多大吗?你知道这些年他是如何过来的吗?他没给我添任何麻烦,他是我见过的最善良坚强的男孩儿。”

“甚至,”宋城南看着女人不留情面的说道,“他比我们很多成年人都懂得什么是责任、什么恩情,什么是爱!”

女人的悔恨与泪水并没让宋城南心中舒畅半分,他面色并不怎么好看的说道:“晚上留下来吃饭吧。”

......

女人要带走晓晓这件事受到了兄妹俩的极力反对。

秦见甚至与宋城南发了火,赤着眸子问他为什么要站在女人的一边,替女人说话。

“难道你想晓晓和你一样从小便一直没有父母在身边?”宋城南问,“你受过的苦还要让晓晓再吃一遍吗?”

少年一怔,但他依旧立着眼睛,挑着又窄又薄的眼皮大声吼道:“晓晓有我,我不会让她受苦的!”

宋城南叹了一口气,伸手将与他对峙的少年拉坐在身边,放缓声音徐徐而言:“我知道你会倾尽全力照顾晓晓,但是你想没想过...晓晓是个女孩子,她的成长会经历很多事情,呃...就是那些女孩子的事情,在这个过程中她需要母亲的情感,更需要母亲的照顾。”

“可...”少年终于收起通身的戾气垂下眸子,他的眼睛极具反差,挑起时冷漠狠厉,垂下时鸦羽重叠,又显得可怜兮兮。

“可她不是个好妈妈。”

看着蜷起身子收起尖牙的小兽,宋城南心里像被人用利刃扎了一下,他沉吟了片刻才说:“要不,我们再给她一个机会?”

秦见颓败地往沙发背上一靠,牵起半边嘴角自嘲一笑:“是啊,也许她只是不喜欢我,不是我的好妈妈。”

女人带着晓晓离开那天,秦见没去送。

宋城南从火车站闸口出来的时候,衣服上带着被晓晓泪水打湿的痕迹。

他左右瞅瞅,最后在站前广场廊桥下的阴影中找到了蹲在那里垂头丧气的秦见。

踢了他屁股一脚,宋城南说道:“就知道你会来,你说你年纪不大,性格怎么这么别扭。”

秦见站起来拍拍屁股:“谁不别扭你找谁去,离我远点。”

宋城南越寻思越觉得这话像黄花大姑娘说的,他笑嘻嘻勾着秦见脖子:“最近怎么有点作啊,和哪个女孩儿学的?你又处对象了?”

“屁!”秦见最听不得宋城南油腔滑调,他脸抻得三尺长,“你别觉得你想处对象,人人就都像你一样脑子里只装那点东西。”

“欸,我怎么就只装那点东西了?”宋城南用力的胡撸一把少年的脑袋,“再说,你怎么知道我想处对象?”

少年一顿,半晌没说话。可平静之后就是爆发,他将宋城南的胳臂一把甩了下去:“你不是下午要去相亲吗?要去就去,省的在这儿烦佬子!”

宋城南的烟卡在烟盒中一半,他抬起头眸中含笑:“你知道我下午要去相亲?消息够灵通的啊。”

相亲这事宋城南是瞒着秦见,虽然是个实在推不掉只能走个过场的见面,但他也是小心翼翼地避着少年的。

秦见不愿意他与女人走得太近这事,他是有所察觉和感知的,在宋主任心中,这不算个事儿。对于秦见表现出的小兽一般的占有欲和独占欲,宋城南不但不以为意还觉得挺有意思。

这些年少年感情严重缺失,一旦有所寄托,是一定会讨厌与人分享的。宋城南觉得这无关于男女,也无关于风月,只是少年成长中的一个畸点,待今后他的世界越来越大,接触的人越来越多,他的注意力就会逐渐被更新奇、更有趣、更适合的人或事分散,如今的这份偏执也便烟消云散了。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宋城南本就是碍于情面应了此事,如今见小兽撒癔症,便顺口一说。

没想到秦见在怔了一下之后痛快的点了头,并专程回家换了一套自然为可以拿得出手的衣服。

“他平时没什么假期,即便有也是去农村帮她姐姐种地。”秦见滋溜了一口苦兮兮的咖啡皱着眉头说道。

还有比可乐更难喝的东西,秦见心中吐槽。他刚才在宋城南点单的时候瞄了一眼价格表,在看到了上面的数字之后,愣是摆了三分钟臭脸才让男人打消了也给他来一杯的念头。

不过鸡屎颜色的咖啡被穿着围裙的女招待端上来后,宋城南找了个托辞与他交换了饮品,秦见滋溜第一口时就暗忖宋主任不是个东西,一定是不满他来搅局,故意用又苦又涩的药汤整治自己呢。

还没正式入夏,对面坐的女人就已穿上了格子裙。碰面的地方是女人选的,新发镇唯一一间铺着白色桌布、插着玫瑰花的咖啡厅。

女人很香,秦见打了几个喷嚏,觉得像痱子粉的味道,他再一次重申:“宋主任几乎没有假期,有也是一头扎到田里。”

含羞带怯的女人听到秦见的话后并没有减少对宋城南的兴趣,她翘着兰花指喝了一口咖啡,眉间的皱褶似有似无,费力地咽下咖啡后她长舒了一口气才笑道:“张姐总和我说宋主任值得依靠,现在能每周都去姐姐家帮忙的弟弟不多了。”

“宋主任,那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呢?”女人捏着嗓子问道。

“睡觉。”秦见自然的接话,“就没见过这么能睡的,睡起觉来可以不吃不喝,饭我都得给端到床上,送到嘴边。”

“秦见...你...啧。”宋城南尴尬的揉揉鼻梁,觉着有点臊得慌。

“端到...床上?”女人下意识的瞥了一眼人高马大、成熟内敛的宋城南。

“嗯,端到床上,他迷迷糊糊的还得我喂。”少年回得理所当然,并无取笑或者埋怨的意味。

秦见说的是实话,但是也就那么一两次。一次是因为帮沈萍秋收累得狠了,一次是社区突发状况加了一夜的班。

宋城南偶尔也在反思自己与秦见的相处模式。他比秦见大十几岁,却在合租中无时无刻不在享受着一个少年提供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大到房屋修缮小到柴米油盐,秦见承担着一切,从无一句怨言。

宋城南有时在想这是否是少年“寄人篱下”的委曲求全,或是某种程度上的“投桃报李”?他想过纠正,但最终也仅限于帮忙收拾收拾屋子,因为若再多做一分,少年便会在吃饭的时候吊着眼睛摔了筷子,问他是不是要“拆伙”。

宋城南就这样慢慢地习惯了下来,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一滴一注,蚁穴溃堤,将一个自律的老兵改造成了女人眼中的“巨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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